盡其極弄來的離仲的東西,所以夾帶也有。看我乖乖點頭,江停月臉色變得古怪,“……倒黴,怎麼叫我剛剛撞上?算了算了,等下打暈我的時候力道別那麼重。”
他說話奇奇怪怪,我要打暈他做什麼?
小安悶不吭聲開始挽袖子,往前踏了一步,江停月往後退了三大步,滿臉的惶恐受驚,我被他們兩個弄迷糊了,“小安?”
小安衝江停月居然露出個笑臉,然後立即換了一本正經的模樣,把我從身上扯下來的東西隨意包起來,對我道:“公子,啟程了。”
我覺得應該跟江停月道個別,算起來他是唯一一個送我的了,我說:“要不,咱們吃個飯,送別不都要吃飯得?……”
江停月沒理我,小安面無表情,我摸摸鼻子,繼續建議:“這也太早了,等太陽昇高一點,亮堂堂好認路了,咱們再動身?……好吧其實現在也不是很暗,我怎麼覺得有些餓了,我們還是先吃點?馬車上顛簸,吃東西怕胃口不好……”
“二公子。”
我垂頭喪氣:“哦,走了。”
江停月看看我,看看小安,問我:“你還在等什麼?”
老子等太陽出來!我把扇子插到脖子後面,拍拍衣袖,揹著手踱出門去,搖頭晃腦老氣橫秋開始吟:“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走了走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滿滿都是清晨溼冷而清新的氣息,偶爾有兩隻雀兒在枝頭跳來跳去歡唱高歌。整個離府還沒有醒來,只有三兩隻的低等奴僕打著哈欠做活,偶爾遇到一兩個都是見鬼一樣看著我和小安,卻沒有一個敢上前來詢問阻攔。我和小安就這麼暢行無阻的到了後門,小安門清路熟,安排得也滴水不漏,馬車就在門口處等著,四個青衣奴僕抱著包袱和食盒站在馬車旁,看見我就迎上來。小安一擺手,他們又開始往我身上擦擦抹抹,給我除冠卸袍,我迷茫問,“這是做什麼?”
“驅邪除晦。”小安自己親自上手,給我又套上一件銀紗白底墨竹的錦袍,把溫潤的雨過天青色玉冠安上,繫上黑色的玉帶和雙魚玲瓏佩,這才滿意了,“五公子吩咐的。”
禹翎到底能有多婆媽!
我黑著臉忍受著,幸而小安動作快,迅速就弄好了,然後有人搬來錦凳子,搭上扶手,請我上馬車。我回頭看一眼離府,那裡已經圍了一群人,都是見鬼一般的表情。沒有離仲。
從遇到第一個離府的下人到現在,這時間足夠他們去通報給離天然後稟告離仲,他不來,其實也很正常,不敲鑼打鼓歡送我就好了,難道還會來依依惜別?我拖延再多的時間,也沒用的。
馬車緩緩行過即安城門的時候,又開始下起了雨,絲絲縷縷,纏纏綿綿,帶著點寒氣,把這一片的江南芳菲綠豔朱麗都染得溼淋淋的,更加好看了。我看著這搖晃漸漸模糊的江南美景,慢慢閉上了眼睛。
世間事(一)
下午便到了濟州,在渡口那裡上了船,他們端上最時鮮的菜蔬和魚湯,我被馬車顛著了,當然吃不下。
“啃饅頭喝白粥就天天跟餓鬼一樣,這些我精心準備的卻一口也不吃,有這樣的道理?”我躺在榻上發呆,聽到外頭有人說話,跳起來一看,果然來的是熟人。小安把吃的擺滿了茶几,用香味來引誘我,此刻見他來了,也不再管我,低著頭就出去了。
我指著他,“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禹翎黑著臉看我,施施然坐下來,他年紀比我小六歲,氣勢卻十足,“你真不吃?”
“吃,吃!”我趕緊跳下來,靴子都不顧得要套,先討好他再說。這魚湯果然鮮美,珍珠紅豆糯米果還是這麼香甜,桂花糕和櫻桃卷也不錯,我塞得嘴裡滿滿地,口齒不清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怕有人抗旨不遵,預備著來逮人的。”禹翎斯條慢禮喝茶,姿勢很好看,看得我心虛,“還好,還知道懂事,沒逼著我動手。”
我打著哈哈,禹翎跟我是一母同胞,他一出世就沒了孃親,幾乎是我一手帶大的,他打小就不怕我,反而對我指手畫腳。身為兄長,我把他一個人丟下五年,跑到這千里之外的地方窩著,還要累得他來幫我善後,更是沒了做哥哥的威嚴,只怕他一氣之下跟我算賬。
當初我去求父皇,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知怎麼就被禹翎知道了,他那時候還小,才十來歲,卻比我還穩重懂事,端著小臉跑來訓我,那氣勢到現在我想起來都有點犯怵。
還好他沒有提起來,只是跟我閒聊,說起京城裡的人事。五年來多少物是人非,我都是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