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了他的慾望，他的手伸到我頸後，將我拉向他，主動加深了那個吻，嘖嘖的水聲，還有他氣息中的酒味，空氣中有情慾的火花。
我推開了他，坦白自己的恐懼，「我被男人強 暴過。」
他愣了一下，有些低啞地，「對不起。」
「如果是交往的話，慢慢來，可以嗎？」我看著他，其實並不確定他想從我身上獲得的是什麼──男同志之間的肉體關係，還是與感情交流有關的交往，我必須弄清楚。
我真的很想獲得幸福──錯愛過傅一榮之後，就早已遠離的幸福。
許永志的眼中流露出驚喜，他將我摟進懷中，輕聲地喊，「辛。」
後來，我們兩個人一起睡在他的雙人床上。那一夜，是我被強 暴以來，第一次沒有做惡夢，一覺到天亮。
隔天早上我先醒來，溫暖的懷抱讓我愣了一下。
我抬頭，看著許永志的安祥的睡臉，在心裡面問：「是你嗎？你是我的幸福嗎？」
愛上傅一榮之後，我才想自己的性向問題。其實，我不確定自己愛的是異性還是同性，或者，根本就是雙性戀。我只知道，傅一榮之後，第一個讓我想親近的，就是許永志，計算機概論的助教，大我六歲的男人。
似乎感覺到我的凝視，許永志眨了幾下眼睛，睜開眼看著我，對我露出很溫柔的微笑：「辛，早安。」
我低下頭，將臉埋在許永志的肩膀，耳根有些燙，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早。。。。。」
許永志的一隻大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帶著笑意，滿是疼寵地：「辛，你真可愛。」
──我差點以為，許永志會給我幸福，是當時那個女老師說的「白天使」。
然而，他卻死了。
※2。
「你知道嗎？天上有黑。天使，也有白天使。白天使負責守護和給予，黑。天使則專司掠奪和
傷害。黑。天使不是惡魔，他只是，用另一種方式，讓我們得到幸福。」
我開口，眼淚跟著一起掉下來，「沒有人給我幸福。」
女人對我笑，那麼溫柔而堅強，「會有的，只是還沒到。」
我經常想起那天，傅一榮糾纏的那個男人的妻子──我原本的高二班導師對我說的話。
我不知道傅一榮算不算是我的黑天使，但是，那場意外的掠奪和傷害之後，我並沒有得到幸福。我想，他如果是黑。天使，也不是我的吧？
然而，許永志肯定可以說是我生命中的白天使──雖然，他也沒有給我永遠的幸福。
我們交往之後，長我六歲的許永志，整個把我當孩子在疼寵；當弟弟在照顧。
許永志是我們電算機概論老師的愛徒，畢業以後留任學校的呼聲很高，業界也有不少大老闆希望將他納入旗下。優秀和忙碌成正比，寫論文、做助教、計中打工、指導老師的臨時呼喚……我無法想像一個人，怎麼能拿了一張我的課表，和他的課表一起壓在書桌下之後；除了按時提醒我上課，總能抽出時間幫我買早餐、送宵夜。
我看雜誌時，隨口說哪款限量籃球鞋似乎很不錯，他就會找名目和理由買來送給我。他自己看到什麼東西覺得適合我，也總會買回來給我。
我十來坪的租屋處，到處都是他買來送我的禮物；抱枕、地毯、置物櫃、書、沙發套、全身。。。。。。我身上的行頭，也幾乎都是他的戰利品；衣服、鞋子、項鍊、首飾。。。。。。
雖然我總是很少笑、很少說，他卻總是說我可愛，然後揉亂我的髮，接著親吻我的額頭。
他總是說我應該多和班上同學相處，畢竟像我這種年紀的男孩，有同儕的互動才不至於變得孤僻。班上有什麼活動，他也總是鼓勵我參加。
包含和女性的聯誼。
「那是聯誼。」我告訴正在幫我搭配隔天出門要穿的衣服的男人。
「我知道啊。」男人將我攬進懷裡，「這是大學時代很重要的體驗呢，機遊啊、聯誼啊、團康活動啊、社團啊，如果因為我而錯過了，未來你說不定會後悔呢。」
「這是考驗？」我不能理解許永志的大方，在他之前，我沒有和男人談過戀愛，也沒有和女人談過戀愛，他不怕我和女人有了發展的可能嗎？
「辛，你真可愛，這當然不是考驗。」他親吻我的鼻子，「我不會考驗我們的愛情，但是，我願意信任你，所以，我希望你盡情去體驗大學生所有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