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條你死我活的絕路。對他而言,你是個極可怕的對手,但最後贏的人會是他。”
“事情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
“還有條路可走。聽我說!”山鷹的聲音低沉下來,“東區碼頭四號倉庫裡,有水、食物、藥品,衣服,證件以及足夠的現金,依你的能力足可以到達那裡,然後在今晚八點半之前到機場來,我已為你準備好護照和機票。蒼狼,和我一起走!到了國外,你會發現天地有多寬廣,憑你這身本事,錢會源源不斷而來,你可以過任何你想要的生活。”
“你……”蒼朗苦笑一聲,“我不知道是該感謝你,還是把你揍到趴下。不過,用不著費心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麼?事情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你竟然還要留下?你這是自尋死路!你聽好,老子只等你到八點半,不來拉倒,老子已經仁至義盡了!”手機另一端幾乎是在咆哮,“我就不明白了,這鬼地方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你不明白的,山鷹,如果你仍然把錢看得比感情重,你永遠也不會明白。”蒼朗輕聲說,隨後結束通話了通話。
他已經休息了太長時間,追兵隨時可能尾隨而至。
就在他起身將要離開時,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致遠……”
終於聽到低沉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安致遠有股落淚的衝動。
蒼朗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暗啞,儘管極力控制,但其中疲累的陰影仍令他的心臟如弓弦驟然繃緊。
“你在哪裡?我想見你。”這句話彷彿已壓抑許久,在這一刻找到噴湧的出口。
蒼朗緊緊抓著手機,彷彿下一秒就會與對方失去聯絡。他深深平復著呼吸,用盡量自然的語調說:“致遠,我現在有點事要處理,完了後我會回去找你。”
“不,我想馬上見到你。我現在就出發,你告訴我,去哪裡等你?”
蒼朗在他少有的堅決下不得不退步。
“東區碼頭四號倉庫,我會盡快趕到。”
山鷹的臨時巢穴,應該比較安全隱蔽。
蒼朗將手機放回口袋,給手槍換上新彈匣,他還有一段長而艱險的路要獨自走下去。
但因有致遠在前方等候,這段路並非黑暗無光。
聽見捲簾門滑動的聲響,安致遠的身軀像被根線拉扯似的一震。
他目不交睫地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步步走近,翕動著嘴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人影在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停下,用一種溫柔深沉、卻又像要熾烈燃燒起來的眼神,凝視著他。
安致遠朝他伸出手指,“……蒼朗。”
他的保鏢向前半步,又停下,輕聲說:“我身上很髒。”
安致遠推開輪椅的扶手朝他撲來,絲毫不顧及兩人之間的距離。
蒼朗搶在他摔倒前接住了他。
兩人在地面滾了半圈,像要確認對方的存在似的緊緊擁吻。
窒息的感覺壓迫到肺部,安致遠才剝離開膠著的雙唇,額頭頂在蒼朗泛著鬍渣的下頜上喘氣。
蒼朗仰躺在水泥地板上,手臂摟著他腰身。
縱然心中有種種疑惑,兩人卻誰也不願先開口,破壞這歷盡辛苦後的重逢。
直至安致遠注意到掌中溫熱粘稠的觸感。他愣怔地看著顫抖的手指,失聲叫起來:“你受傷了!”
他翻身坐起,緊張地檢查蒼朗的身體,“傷在哪兒?嚴重嗎?”
蒼朗握住他的手腕,語氣輕鬆安慰:“沒事,一點皮肉傷,已經處理過了。”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嗎。”安致遠移開目光。
“對不起。”蒼朗撫上他的後頸,湊過去輕吻那雙鬱藍的眼睛。
安致遠伸手,卻又像被傷口附近的空氣灼傷似的猛收回來。
左肋與右腿……
“警衛在追擊時打中兇手兩槍,一槍在胸腹部,一槍在右腿,下次跟你的保鏢敘舊時,不妨脫去他的衣服看個清楚。”安致克的話語在耳邊迴盪,他用粘血的手掌捂住嘴,從喉嚨裡發出哽咽般的抽氣聲。
“怎麼了?不舒服?”蒼朗仔細看他過於蒼白的臉色。
安致遠緩緩搖頭。他該相信他所愛的人。他曾將自己的生命毫無保留地交到他手上,如今怎能因一兩個巧合而動搖對他的信任。
“爸爸去世了,我很難受,蒼朗。”他低聲說,“我曾經無數次想象過,擺脫他控制的生活有多美好,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