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顧煜城躺回到床上,覺得喉嚨發癢,不禁連續咳了好幾聲。
“有什麼事都報告給我。”
“是。”
顧煜城在床上睡過又醒,醒過又睡,由於發燒所引起的渾身無力,他已經很多年沒試過,額頭和喉嚨都是發熱的,偏偏身體又凍的很,令人不自覺地縮在被子裡。
特別是喉嚨——乾啞疼痛,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幾天,醫生也給他注射的抗生素,體溫剛降下來,但幾個小時之後,復又升高。他睜開眼睛看著營帳的墨綠色帆布,就像扭曲在一起,連放在床頭的那個玻璃杯都彷彿變了形。
反覆下去,他連咳的時候都覺得很費勁。
這幾天武漢的天氣並不穩定,隨意一場秋雨洋洋灑灑,然後又是陽光明媚,顧煜城幾乎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
總司令生病了,副司令跑到了城裡好幾日沒回來,軍營只敢維持原本的操練,至於進攻河南,只能擱置住。
醫生跟著傅弘文又進了營帳,他帶著一個藥箱,裡面裝著消炎藥和掛瓶,雖然看起來很冷靜,但是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司令連日來不退燒,他怕是越拖越嚴重。
傅弘文將顧煜城扶起來,讓醫生用聽筒診斷,顧煜城那件墨綠色的襯衫已經被汗液浸溼,但分不清楚是冷汗還是捂出來的汗。
“怎麼了,司令為何連日來都不退燒?”
醫生只是搖搖頭,他聽出肺部有些囉音,可是很難定斷,最後他才說道:“看來要送醫院,司令可能是得肺炎或者肺結核了。”
醫生連忙從藥箱裡拿出口罩,然後遞給傅弘文,“長官,您也戴上,肺炎會有傳染。”
傅弘文只好戴上口罩,遮住了半個臉,他看著顧煜城的樣子,雙眸是閉上的,但是呼吸有些不穩,看起來就像以前見過的哮喘病小孩。
他對顧煜城說道:“司令,我們現在去醫院。”
顧煜城許久都不做聲,似乎在極力地吐字,但依舊說不太清楚:“進攻河南,暫緩,先等,子墨回來。”
“是!”
傅弘文將顧煜城扶起,走到停在營帳外的軍用汽車旁,他讓司令先坐進去,然後再和身邊的人交代幾句。
秦雨澤見到這種情況便從遠處的草地一路跑來,他擦了擦汗珠,然後對著傅弘文說道:“司令這是怎麼了?”
“醫生說司令可能得了肺炎或是肺結核。”
“這麼嚴重?”
秦雨澤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車裡的顧煜城,只見他靠在椅子上,雙眸緊閉,似乎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秦雨澤呼了一口氣,才說道:“要不我送司令去醫院罷。”
“軍中計程車兵還得靠你,眼下副司令又不在。”
秦雨澤狠狠地一跺腳,他說道:“你這一說我還真急了,我負責把副司令找回來!”
“好,先不多說,我得先走。”
傅弘文說罷就坐上了汽車,然後發動,軍綠色的汽車便揚起一抹灰塵,從軍營直奔武漢城裡。
後邊還有幾輛尾隨的汽車,一直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傅弘文開著車長驅直入武漢城,沿路的小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幾部軍用汽車浩浩蕩蕩的經過,以為又是新一輪的掃蕩。
從遠處就看見掛著的牌子——仁濟醫院。
傅弘文在醫院的門口踩下了剎車,尾隨的幾輛汽車同時停在大門處,嚇著剛要出門的小護士一跳,她一驚一乍地問道:“你…你們是來幹什麼?”
“讓院長出來!”
“哦…哦!”
小護士分明沒見過這種陣仗,她匆匆忙忙地跑回醫院大樓。
傅弘文也連忙下了車,只見一棟灰色的樓房就在眼前,周圍均是寂靜無人的,正好配上那個用紅漆寫著大大的‘靜’字。
不消一會,只見一群穿著白袍的人從這棟樓裡走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外國人,他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中文說道:“請問你們是?”
“車裡的是總司令,你們快抬他進去!”
那群白袍頓時有些怔住,面面相覷,十天前他們才歸了新政府管轄,怎麼總司令突然就要說進醫院。
幾個醫生抱著懷疑將總司令從車裡抬出來,放到擔架上。此時的顧煜城已經發了好幾天燒,渾身沒力,連被人抬著都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說一下總司令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