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弘文在一邊跟著,一邊說道:“總司令發燒好幾天都沒退,一開始是乾咳,再到後來連話都不太願意說。”
“還有呢?”
“軍醫給他注射過抗生素,但是不起效,他懷疑是肺炎。”
醫生們只是點點頭,沒再說話,他們將顧煜城推到病房裡,然後將傅弘文關在外面,其中一個白袍說道:“我們要給總司令做一次X光胸透。”
“……”
傅弘文一點都沒聽懂這是什麼,X什麼光?
只見那個醫生淡然一笑:“這是剛從西洋傳來的技術,對身體無礙,只是用做判斷病情。”
“哦。”
傅弘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止步於病房的外面。
傅弘文在醫院裡的走廊站在,士兵們分別舉著槍站在樓梯口阻擋著外來人進入,這樣的情況,倒是把不少護士和護工都嚇一跳,本來就沉悶陰森的醫院大樓,突然還多出幾把明晃晃的槍。
這彷彿就是,死神的氣息。
秦雨澤幾乎將武漢城翻了個遍,才在一家飯店找到凌霄然。
凌霄然在那家飯店訂了最高階的房間,他這兩天迷上了打桌球,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總覺得桌球太過沉悶,不適合他,現在看來,似乎感覺還不錯。
他拿著球杆,上半身都趴在了綠絨布的桌上,目標就是三十度角的那顆黑球,正準備要撞擊白球的時候,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
他的手一歪,結果那那顆黑球卻滾到了更遠的地方。
他沒好氣地說道:“誰?”
“副司令,我是秦雨澤。”
凌霄然叉著腰端詳著這一桌的球,似乎顯得有些凌亂,他許久之後才回了句:“進來罷。”
秦雨澤輕輕推開華麗的木門,靴子踏在地毯沒有弄出一絲聲響,他看著凌霄然連軍裝都沒有穿,不禁有些敢怒不敢言,他說道:“請副司令回軍營,以便給我們下指令。”
“回什麼,你們司令不還在那。”凌霄然頭也不回,全神貫注地看著那一桌球。
“司令生病了,已經離開軍營。”
凌霄然這才一怔,但並不明顯,他用巧粉擦了一下球杆,然後才說道:“生什麼病?”
秦雨澤站在一旁,大聲地回答道:“還不清楚!也許是肺炎或是肺結核。”
肺炎或是肺結核。
那都是會死人的病。
這下凌霄然再也坐不住,他將球杆丟在一邊,然後有些激動地問道:“他現在人呢?”
“在仁濟醫院。”
“醫院…仁濟醫院。”凌霄然喃喃幾句,拿起西服的外套就準備走,但又忽然停下的腳步,他說道:“這醫院怎麼走?”
“我為副司令指路。”
凌秦兩人直奔仁濟醫院,就在漢口西滿路。
醫院門外已經有著幾重士兵在把守著,凌霄然又突然來到,使得氣氛更加壓抑。
站在門外計程車兵看見凌霄然,都站得筆直地敬禮喊道:“副司令!”
凌霄然沿著那條灰白色的樓梯跑上三樓,才看見站在走廊外的傅弘文,他緩了緩呼吸,只見傅弘文在遠處給他敬了一個禮,醫院裡的燈光有些暗,將他們的影子都拉長,就像無邊的距離。
凌霄然呼了一口氣,復才說道:“兄長他人呢?”
“在最裡面的病房。”
凌霄然聽罷就拔腿往那間病房走去,他的白襯衫都有些溼透,額上均是細密的汗珠,他拿出那塊淡黃色的手帕,卻沒捨得用來擦汗。
這麼多年,他一直帶在身邊,卻從沒用過。
“副司令且慢,司令得的是肺結核,醫生說需要隔離。”
“肺結核,到底怎麼搞的!?”凌霄然不禁聲音加大了許多。
“不知道,也許是淋了雨。”
“……”
凌霄然突然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下,他低下了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陷入了陰暗中,沉默了一陣,才低聲說道:“已經多少天了?”
“有四五天,一直低燒不退。”
……
凌霄然忽然又站起來,直接就走到最裡面那間病房的門前,有兩個士兵在把守著,但看見他也不敢亂動。
他輕輕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
裡面是兩個護士在給顧煜城輸液,他看不清床上躺著的人,只是看見一團白色的被鋪,一切都是白色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