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走到人行道上,車燈一道一道的打過來,將我照的無所遁形,正如同我那佈滿了傷疤的過去,即便是想要掩蓋,也總會被重新揭穿。
有些東西,是永遠不能被遺忘的。
有時候,我也會同女人一樣自怨自艾。
我不過是拒絕與自己的同類一個命運,不過是拒絕像他們一樣終究要找女人過一輩子。然而也就是這樣,人的許多看似小的願望,其實是奢望,最終是難以實現的。
我要的不多,只是這種不多都難以滿足。
既然這種虛無的小願望都無法滿足,於是不如去追求一些真的,世紀存在的東西。
比如說,物質。
天氣漸暖的這個城市,晚上依舊是冷的,我豎起外套的衣領,將手插在口袋裡,有風吹過,我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我一個人,總是能過的很好。
我已經習慣了。
我下車的地方離住處有很遠的距離——不過那不影響什麼,我的口袋裡總是帶著些錢——這是很久之前養成的習慣,那確實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同蒲南在計程車上吵了架,他要我“滾下去。”
那是與蒲南剛開始有那種關係的時間,幾乎已經成為了蒲南的影子,蒲南在哪裡我也會在哪裡,吃的用的穿的多是蒲南給的,我不需要帶錢,只需要跟著他就行了。
但是那一次不一樣,我身無分文,連五毛錢的硬幣都沒有裝,在寒冷的雪夜,一路走回宿舍,已經快要凍僵。
從那時候,我養成身上總帶些零錢的好習慣。
路旁的霓虹燈不斷變換,跟這個城市一樣浮華而美麗,在夜的黑幕下,有奢華的糜爛。
我邊笑邊走,時光總是重複,我已經學會了吃一塹長一智。
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微微停頓,並沒有選擇回家的那個方向,時間還早,不如隨便轉轉,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漫無目的的閒逛,城市裡有了些新建築,竟然也有分不清方向之感。
身邊有相擁的年輕情侶走過,女孩子穿著漂亮,男孩子氣息青春,年輕總是美好的,即便是我的過去有了太多攀附軟弱的色彩,也畢竟是年輕過了的,也仍是美好的。
走到上島咖啡前,我的手機響了,於臨安的電話打過來,還未出聲他的聲音就傳過來,“你在哪裡?”聲音大的近乎吼叫。
我沒有累贅的譏諷他,只簡單交代了自己的方位,等到他的黑色奧迪重新停在身邊的時候,我也仍是在他開啟的車門外對著他微笑。
我無意於去指責他什麼,我不是他的責任,他同樣也不是我的。
我們保持著這樣的肉體關係,或許多少有些感情因素在裡面的——感情這種東西到底有幾分堅定,幾分真實?
我與蒲南這麼多年最終結果也不過如此,我與於臨安,如此純粹的肉體關係,又何必介入感情?
只性不愛,這是最明智的處事原則。
我說過,我已經學聰明瞭。
我彎下腰,就要坐進車子的時候,他伸出手來,將我狠狠的拽進來去,車門就這麼在啪的一聲之中匆忙關上了,我還沒有將手從車把手裡抽出來,就被他用力的抱住,他的嘴唇落在我的脖子上,伸出舌頭來,連同牙齒,啃噬舔咬,還有溫熱的液體,是他的眼淚麼,我想。
但那同樣與我沒有關係。
他像是個脆弱無依的小動物,在我這裡企圖尋找一點溫暖,但是回應他的依然是冰冷無情。
他抱著我,嘴唇逐漸上移,先是下頜,接著是耳朵,然後是嘴巴,他近乎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的在吻我,在喘息的空隙間,他哽咽的問我:“你多看我一眼,有什麼不好?”
我不知道他對我的這份深情到底從何而來,如果沒有追根溯源的證據,我又如何能相信他是真的。
“你不要再等蒲南了,你們已經不可能了。”
“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沒有那麼多負擔,我比蒲南自由,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承諾,還有一輩子。”
我打斷他的話,笑著說:“真是孩子氣,你不覺得一輩子實在是太久了麼?”
他對我的譏諷恍若未聞,仍然堅持著:“忘了蒲南吧,忘了他吧,你值得更好的。”
“你說的是你麼……”
我接下來本來要說:你的自我感覺未免太過良好。
但是於臨安沒有給我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機會,他一下子抱緊了我,比任何一次都緊,他的聲音是哽咽的,車窗外霓虹燈明滅的光線裡,我看見他的眼裡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