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長著做什麼的!Kei跑到外面你居然都不知道?”
唐面對我的斥責沒有任何反駁之意,只隨我來到Kei的房間前。我用肩膀頂開門,進去就把他重重地放回床面,再把掀開的被子全砸到他身上。唐站在門口,看我粗魯地一腳踢開了床邊的凳子,心急火燎地完成這一系列動作。
明亮的光線下,Kei的臉慘白得絲毫不見血色。我皺緊了眉,急得要發瘋,回頭瞪向門口的唐。
“發什麼愣!!把張給我叫過來!!”
唐看了看Kei,輕輕地開了口:“Syou,他只是被你弄痛了。”
我一愣,回頭看向Kei。他已經不咳了,慢慢撐起被我硬摁在被子裡的身體。衣物悉索間,我看到他胸口上的繃帶,緊緊纏在蒼白纖細的肩膀上。灰藍色的眼睛瞄了我一眼,轉開了視線,蒼白的唇彎出了最美麗的弧度——Kei笑了,似乎在笑我這一臉似被人耍了個徹底的表情。
“整個下午Kei都處於昏迷狀態,發現他醒來是在發覺他離開房間後。”唐見我面露慍色,連忙正色解釋,“我並不知道他會突然醒來,以張的判斷,Kei撐不到明天。”
那個庸醫!我啐了一口,再白了唐一眼。Kei並非凡人,他的生命力比任何一種野生動物都要強,難道唐沒發現從未見過開胸手術後第三天就下床亂跑的人麼?
“但他的確是……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一愣,猶如吞了個沾了蜜的黃連。
有時候,唐比我還清楚什麼叫“適時的幽默一下”。他向來如此,即使是後面的三十年中,他一貫地保持著處驚不變的撲克臉,說著冷冷的幽默用語。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我側目看看Kei,可他別開了臉。我抿抿唇:“行了,唐……你休息去吧,這裡有我。”
唐沒有多說,轉身出去了。我對著房門狠狠瞪了一眼:算你狠!!唐!我就知道他現在一定在心裡暗笑!
心裡偷偷地嘀咕著,我瞟了Kei一眼。他已經轉回了臉,直直地看著我。我們兩人間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掩飾的。誰的怯懦,誰的城府,彼此都知道得很清楚,但是我們都相信自己與對方的愛情沒有半點瑕疵,沒有懦弱也沒有城府,只有用生命和人生去互相擁抱的東西。
“你瘦了。”
許久,Kei才開口,說了與Yiqai相同的話。有些愕然,有些刺痛。他們這句相同的臺詞,究竟包含著什麼意思?
“你不也是?”我抽了根菸。Kei慘白的臉頰顯得憔悴,灰藍色的眸子中透著淡淡的倦意,但他似乎一點睡意沒有,伸手取走了我口中的煙,自己抽了起來。
“你現在還抽?你想在剩餘的肺上燒兩個洞嗎!”
我有些著急想伸手搶回他的煙,但他不讓。我急了扯大了嗓門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愣了,呆呆地看著我。我們瞪視了很久,沉默。他垂下眼,不再看我,沉靜中又是一串煙霧。
我真拿他沒辦法。Kei不願再說話,別開了視線抽菸。可他不似在生氣,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憂傷,自煙霧中彌散,迷住了我的眼睛,有些刺。讓我沒勇氣去搶走他手裡剩下的半截燃燒的煙。它隨著Kei的呼吸而閃動,一截截自焚。
“Kei……你怎麼了?”我扶住他的肩膀,可他只是說沒事沒事,扯了個無力虛弱的笑容要我相信他的謊言。
他緊緊地抓住我的肩膀,起身吻我,淡淡的菸草味隨著溼軟的舌體竄如口腔。我有些戰慄,回想上次這個吻充滿了血腥和冰涼。我收緊Kei緊貼而上的腰身,幾乎能把他從床上抱起來。Kei從未這樣主動,吻著我的唇不願鬆口,圍繞我頸項的手也不願鬆開,挪動雙腿伸到我兩腿之間,整個人貼的可以用密不透風來形容。我的胸口能感到他的繃帶,腹部也能感到他柔韌的腹肌,正隨呼吸而起伏。
寬大的睡衣滑下他過於纖小的肩,蒼白的面板在燈光下分外刺眼,可現在卻帶了一層薄薄的粉紅。Kei扯鬆了妨礙他動作的繃帶,讓那慘白的布條一截截滑落,垂了泛紅的面板上,纏上了我的肩膀,我的頸項,像個繭子一樣纏住了我們。
在這個繭子裡,我們廝磨著。Kei輕咬我的眼瞼,眉骨,鼻尖。灰藍色的眼睛迷離著注視我。吸血鬼專有的尖牙帶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發著細微的呻吟,騎到我的大腿上,吻著我已然裸露的胸膛,親吻心臟搏動的感覺,蒼白到神經質的手指順著我的脊柱慢慢移動,忽上忽下,冰涼地遊動著,像條不安分的小蛇。上衣已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