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繼續探討,哪怕是隻言片語,但我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督之下。可問題就在於這事兒沒標準做法,甚至沒有正確的做法,一如既往的熱情滾滾肯定不行,但忽然棄之不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對人家好!
周鋮說我的同情是心血來潮,我也曾經懷疑過,可這兩天我別的沒想明白,這個倒是再確定不過了。不是心血來潮,甚至也不是同情,或者說同情只是最開始驅使我對花花特殊照顧的契機,相處到現在,心疼絕對是佔上風了。就像我常說的,如果這是我弟,或者我兒子,我得心疼死。
一場秋雨一場寒,場場秋雨加衣衫。
前兩天還覺得晚上睡覺蓋被熱呢,這兩天卻總在午夜時分被凍醒。
花花總惦記著報仇是我一塊兒心病,以至於每回放風我都千方百計哄花花去打籃球,比管教都他媽盡心。
但小瘋子鬱悶了——
“帶一個大金子,再帶一個小啞巴,媽的這輩子沒贏的希望了!”
容愷表達情緒的肢體語言總是很形象,比如此刻,就在把自己頭髮當草拔。
我打個哈欠,剛下過雨的柏油地溼漉漉的,坐得我屁股底下陣陣涼:“又不是贏房子贏地的,輸了怕什麼。”
容愷把眉毛皺得老高,一臉不認同:“要玩兒就要贏,輸還玩兒什麼!你開公司不賺錢開什麼?考試不得第一考什麼?幹就得拿分,丟人現眼的誰去幹哪。”
“你這個思想很有問題……”
沒等我說完話,場上的人急了——球還在小瘋子懷裡摟著呢。沒轍,小瘋子只能帶著倆不給他拿分的主兒奔赴戰場。
主辯手消失了,但話沒說完的感覺真讓人不痛快,幸而我微微側目,就掃到了周鋮的大腿——原來他就在我旁邊,雖然是站著的。
“哎,”我拽拽他褲腿,“你怎麼覺著?”
周鋮低頭看我,沒片刻猶豫:“你是對的。”
我默默扭頭,敷衍得太明顯了……
場上的形勢果然如小瘋子所言,完全是一邊倒,但貌似除了小瘋子外,每個人都很開心。敵隊就不用說了,打得如入無人之境,什麼中投遠投空中接力層出不窮,當然限於自身水平,成功率和觀賞性都有待提高,反觀這邊,花花和金大福也嗨得不行,甭管投籃進不進,逮著球就敢出手,但凡砸著籃筐,倆人就各種心滿意足。
我圍觀得也挺樂呵,要按往常早甩開膀子搖旗吶喊了,可現在顧慮太多,就只能倍兒冷靜地微微一笑。
“看你最近好像挺心煩。”周鋮不知什麼時候蹲下來。
我沒好氣地瞪他:“你覺著是誰鬧的?”
周鋮樂了,就好像我煩惱的事情在他這裡完全不值一提:“還沒想明白?”
“這不是想明白不想明白的事兒,”我翻了個白眼,“你咔就這麼拿一輩子來嚇唬我,別說花花是個不相干的人,就是我親弟,我還得掂量掂量不?那將來我娶媳婦兒了,還能帶著他過日子?”
周鋮認真地想了想:“你可以讓他先娶上。”
“還真是服務一條龍。”盤腿坐久了,腳有點發麻,我把腿伸直,軀體向前做伸展運動,順便把鞋脫了揉揉腳丫子,“我看你比我對他還上心……”
“可能吧,”周鋮的回答模稜兩可,只是說,“正常人看見花雕都會心疼一下。”
“那你比我成功。我瞅著整個監獄花花也就願意和你說說話,而且好像從來沒跟你黑過臉。”我承認,我就是心裡不平衡了。憑什麼周鋮這種高度遊離不怎麼近乎的態度比我的一顆真心向明月還受待見?
周鋮意外地挑眉,隨即露出好笑的表情:“這是技術問題。”
“你技術真好。”我白他一眼,接著看向球場,花花不知什麼時候倒地了,還有對方的一個傢伙,倆人都抱著球不撒手,最後好幾個人撲上去才拉開,小瘋子罵罵咧咧也不知道是批評花花還是抨擊對手,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哦,雙管齊下誰都沒幸免,“其實這裡面真挺悶的,”收回目光,我再次看向周鋮,“我可能就是想找件事情做。”
周鋮點點頭:“看出來了。”
“退一步講,花花天天在我眼前晃,我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一天兩天還好,三年五年的誰也不是鐵石心腸。你擔心出獄之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出獄之後則麼樣,還有這麼些年呢,但我這兩天總在想,你說人都知道自己要死,幹嘛還一天三餐頓頓不落,不就為多活兩天麼?”
“所以你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