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都模糊不清了。
他找不到話來回應,南方也沉默了片刻,然後交待他:“你先進屋去清理一下,然後問路程要他的車鑰匙,儘快開車過來拿就好。……對了,你會開車嗎?”
“在美國考的駕照,應該沒問題。”
畢竟年輕些,一句話就能重燃工作的熱情。南方難得地對工作人員產生了一點好感,連他自己都沒料到,竟是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小細節。
說這一會兒話的時間裡,昨天自己伏案的小房間已出現在視野之內。還是那樣的陳設格局,隔著雨簾望去,平添幾分朦朧。沈洛應了南方,收好電話,按下門鈴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
很有可能還在為冷咖啡置氣的路程,大概是很難把車鑰匙交給他的。
按門鈴前,沈洛下意識地抬腕看了看錶。這個時候,路程應該還在用他的早茶。
俞夫人很快過來開門,室內濃郁的紅茶香味撲鼻而來,暖得幾乎令人感動。沈洛一時受不了這鮮明的溫差,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路程回頭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沉,喜怒莫辨。沈洛深吸了一口氣,委實不想把這份助理工作做得太過畏首畏尾,於是自顧自先換下了泥水淋漓的鞋子。
俞夫人一改昨日笑容滿面的慈祥模樣,似是路程在場時也多少有些拘謹:“沈先生,這雙鞋我先替您洗了晾出去。”
“……”一室潔淨,無可挑剔,沈洛手裡的這雙鞋簡直是天外來物,他猶豫了片刻才往老夫人手裡遞了過去:“謝謝。”
俞夫人沒多說什麼,因拿了鞋便放下了原本手裡的餐盤,自去做該做的事情。
“南方打過電話給我了,車鑰匙就在你手邊的果盤上。”路程第二次看向他,忽而有了點難以捉摸的笑容:“不妨過來喝杯茶再去,外面夠冷的。”
沈洛走近幾步,路程便把托盤裡倒扣的杯子又翻過來一隻,倒上約半杯紅茶推過去。白霧嫋嫋而上,沈洛喝得差點把臉都埋進去,凍僵的面部面板這才顯出疼痛感來,像是有誰拿刀片細細刮過。
“你覺得我還在為了那杯咖啡看你不順眼。”
陳述句,靜水無瀾。沈洛深感自己是個透明人,被人看得毫釐不差,偏偏還生不出惱怒。
他不做聲,路程的笑就更深了:“為什麼。”
“……這哪裡說得出為什麼。你不是好相處的人,我事先有心理準備的。”
路程有些懶洋洋地站起身,虛指了指車鑰匙所在的地方:“任何時候,看清楚什麼是對你最重要的。你做的是助理的工作,不是送咖啡店的外賣,更不是估量那咖啡什麼時候會冷透。”
沈洛默默聽著,一聲不吭。
“我心情如何並不要緊,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才真正要緊。有什麼需要的跟俞夫人說,我吃完了,先去書房了。”
一壺色澤誘人的紅茶還靜候在原處,沈洛看了一會兒,忽然產生了多喝一點的想法。冬日的風雨是能寒徹肺腑的,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日尤甚。
4
沈洛去南方那兒拿東西的那天,城市裡發生了一件極其罕見的事情:一輛新手駕駛的車停在了高架中央,沒油了。
於是一長串悲憤欲絕的車都卡在了這座城市的上空,包括倒了黴的沈洛。等他千辛萬苦把車開回了車庫,天色已然昏沉沉地暗了下去,客廳的桌上放著路程留給他的紙條,准許他直接下班。
身在公司的南方當然也得到了訊息,查了下公交線路,輾轉避開高架乘車回來。許久不親近公共交通,南方不知何時起閉上了眼,幸好山腳下那站是終點站才沒再耽擱。
路程那輛車就停在車站對面,南方心裡猛地一跳,不太敢相信他真的會來。然後走得近了,拉開車門坐進去,裡面確確實實是一臉疲憊的路程。
“……怎麼想起過來接我,寫完了哪個關鍵情節?”
“沒有,近來手裡沒什麼精彩戲碼,更談不上關鍵情節了。”路程並沒有看他,調了調音響的音量便發動了車子:“這段路不算短,總不能讓你走回去。”
好容易燃起了一點暖意,在見到路程本人不到十秒之後,南方悲哀地發現一切又重歸了寂靜。或許開幾句無關痛癢的玩笑才是合乎時宜的:“你覺得路長,那沈洛出來的時候你也送了他?”
“虧你想得出拿自己跟他比。我才見過他三次,其實根本不認識他。”
路上只有這一輛車在移動,連風雨聲都不大聽得清。路程卻好似在處理多麼複雜的路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