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起來。盧漢和範石生打了一夜,卻甚少傷亡。沒想到天色放亮之後,行到一帶狹坡之前,突然槍聲如暴風驟雨般襲來,盧漢官兵遭此猛烈伏擊,頓時倒下大片。尾追的範軍,聽到前面阻擊的槍聲,料知是黃紹竑部正在打埋伏,範石生頓時來了精神,率部隨後猛攻。盧漢遭到前後夾擊,情知不妙,乃親率衛隊,殺開條血路直奔南寧而來。城上滇軍,見盧漢大敗而歸,即開城門,放其而入。盧漢檢點部下,連死傷帶失蹤的竟有兩千餘人,憤恨不已。龍雲見連遭挫敗,不敢出城再戰,乃緊閉城門,只候唐繼虞攻打柳州的訊息。
黃紹竑與範石生將盧漢擊敗之後,又兵臨城下,將南寧緊緊包圍起來。範石生的參謀長楊蓁,鑑於上次屯兵堅城之下所遭到的失敗,便向黃、範獻計道:
“敵人志在下廣東,從我軍現有的兵力來看,正面很難阻擋得住,不如正面僅留少數監視部隊,把主力撤至南寧北面五十里的高峰坳和甘圩一帶險要山地,控制南寧城西北方面的側後,那裡地形險要,易守難攻,諒敵人不敢輕易進攻我們。即使胡若愚部進入南寧與龍雲合股,龍雲力量大增之後,向我發起進擊,我們則可向武鳴和右江右岸撤退,難道他們還要把我們送回雲南去不成?如呆敵人不顧我們而東下,我們即佔領南寧然後水陸並進,銜尾窮追。敵人必不敢行此下策。他們必固守南寧,等待唐繼虞攻下柳州後,會師東下,如此,我們不但可阻止龍雲東下,也有時間和力量擊破唐繼虞部。”
範石生聽了忙問黃紹竑道:“季寬兄,映波此計如何?”黃紹竑捋著鬍鬚,沉思道:“此計雖不失為上策,只怕瞞不了龍雲和盧漢。”
範石生道:“此話怎講?”
黃紹竑道:“如果龍雲和盧漢窺破我等的企圖,不肯就範,以其主力突向賓陽、遷江前進,策應唐繼虞進攻柳州,以一部堅守南寧,與我等對峙,於之奈何?這豈不要了我們的老命了嗎?”
楊蓁卻笑道:“這一著雖可要我們的命,但我可保證龍雲、盧漢絕不會走這一步高明的棋。”
黃紹竑仍捋著鬍鬚,用那雙冷冷的眼睛盯著楊蓁道:“難道龍雲、盧漢是十足的大傻瓜?”
楊蓁仍笑道:“正因為龍雲、盧漢不是大傻瓜,所以他們才不會走這步棋。季寬兄有所不知,滇軍中矛盾重重,將領中素來不滿唐繼虞仰仗乃兄唐繼堯的勢力,橫行跋扈。因此龍雲、盧漢絕不會積極策應唐繼虞在柳州的作戰。”
黃紹竑見楊蓁說得有理,便對範石生道:“小泉兄,就照映波的主意辦好了,立即將部隊秘密撤往高峰坳、甘圩一帶,南寧城外僅留少數部隊監視龍雲的動向。”
正當部隊向高峰坳、甘圩進發之時,黃紹竑因連日勞累,突然病倒,高燒不止,竟昏昏沉沉,臥床不起,當地缺醫少藥,只得讓衛士把他抬上大鵬戰艦、轉赴梧州醫病去了。李宗仁正在柳州抗擊滇軍吳學顯部的進攻,聞報黃紹竑病倒前往梧州醫病,不得不兼顧柳州和南寧兩地的作戰指揮,乃將指揮所移到八塘,不時奔走柳州、南寧之間,其苦更甚,不得不催調白崇禧迅速由桂北南下,以解柳州之圍。
第二十八回 沙浦血戰 吳先鋒喪膽白馬山 網開一面 小諸葛施計逐龍雲
黃紹竑回到梧州,住在水嬌的小艇上養病,方才三日,柳州、南寧告急的電報便似雪片般飛來。南寧方面,胡若愚統率的第三路滇軍,已進入南寧,與龍雲的部隊匯合,聲勢頗壯,正欲北上與圍攻柳州的吳學顯部會師,而唐繼虞的主力也已進入廣西三江。柳州、南寧形勢岌岌可危。李宗仁雖往來於邕、柳之間,但頗難同時兼顧兩個戰場的指揮。黃紹竑日覽告急電報,急得直從床上跳將起來,他忙命人給李宗仁打電報,要求即赴柳州,帶病指揮作戰。同時請李宗仁與範石生會商,由範軍暫時監視龍雲,把圍困南寧的桂軍俞作柏、夏威、伍廷颺、韋紹隆等主力縱隊悉數抽調馳援柳州,僅留鄧竹林、羅浩忠兩團隨李宗仁在南寧城外遊弋,與範石生同佈疑陣。援柳部隊務於五日內到達柳州馬廠附近秘密待命。電報發出不久,便接到李宗仁的覆電:“兄之病未愈,請安心調養,已電健生援柳。”黃紹竑接電急得大叫道:“李德鄰把我當成泥巴捏的人了!”他當即提筆親寫電文道:“公電悉,柳州危在旦夕,若遲援一日,城破將不可收拾矣。吾意已決,即赴柳督師。大丈夫病可死,老亦可死,死於沙場方得其所!”發過電報後,他即命副官備好艦船,當夜便往柳州。水嬌知他病尚未愈,但也不便阻攔,只是把醫生開的那些中、西成藥,做一處包好,交給衛士帶上,然後站在艇上,與紹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