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肯定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想起一個很無奈的詞。
覆水難收。
月亮宮。
榮啟元在榮景笙的小床上醒了過來。
他發現他在別的地方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然而在榮景笙這裡卻能很快地睡過去。房間裡還殘留著榮景笙的味道。靜心凝神的時候,彷彿還能聽到榮景笙那深沉的呼吸聲。
這個房間有種神奇的魔力,能令他安心。
暫時還沒什麼事要做。他開始給榮景笙收拾起房間來。放亂的書本和小擺設,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統統都讓他們物歸原位。外面的收拾好了,又開啟衣櫃收拾裡面的衣服。把衣架上掛著的都重新理一遍,然後掛回去。沒掛著的就都摺好疊在一起。隨手拿下一個衣架的時候,忽然發覺有點不對勁。
有點沉。
仔細一看,原來是有兩件衣服套在一起在上面掛著呢。外面的是榮景笙的睡衣。裡面那件也眼熟得很。
是他的。
榮為盛過生日那晚下大雨,他們不得不留在榮宅過夜。榮景笙沒有帶睡衣,他就翻了這件出來給榮景笙。
現在這兩件衣服套在一起,衣領疊著衣領,袖子也穿在袖中,彷彿擁抱著的兩個人。
榮啟元跌坐在地上。滾燙的液體大顆大顆地落下來。他抱著那兩件衣服,失聲痛哭。
12月6日。中午。
景筠、景筌和祝愛蓮在背關到那間地下室之後,終於頭一回被帶出來。榮景笙卻是第四次了。他們都知道這是去看國會開會的直播。
決定生死的時候終於到了。而決定這一切的,是榮啟元。
他們都已經不抱希望了。那是個時時刻刻都把國家放在第一位的人。什麼都改變不了他的信念。
等待他們的果然是個空蕩蕩的房間,房間裡只有一臺電視機。電視已經開好了,畫面中有個記者大段大段地介紹埃羅自治法案的內容。房裡還有幾個端著重型槍的大漢,在同一時間對準了他們。普圖得意洋洋地迎接他們:“考驗父愛的時候到了呢。”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片刻之後電視裡騷動起來。榮啟元出現在畫面中,緩緩地走向議會大廳正中心的演講臺。
房裡一片死寂。景筠和景筌甚至忘了哭。榮景笙冷笑著看榮啟元,表情彷彿是在看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榮啟元確實陌生了許多。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彷彿被扔到貧民窟受了許多年的罪。
“尊敬的議長,各位議員,各位市民代表,我今天到這裡來只想說一句話。所謂的埃羅自治法案,只不過是少數人為了逃避土地改革法案製造出來的。我不認為它能代表埃羅全體公民的意願,更不認為它能給埃羅州帶來什麼好處。所以,我代表我個人,堅決反對——”
電視機被“啪”地摁掉。普圖憋著一口氣轉回身,臉色鐵青。
“你輸了。”榮景笙冷笑著說。
就這樣吧。他一點都不難過。心說,為了這樣的人難過,不值得。
一千兩百公里外,花都,國會大廈。
就在榮啟元說出“反對”兩個字的瞬間,兩聲槍響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
榮啟元捂著肩膀跌倒,血從創口中噴湧而出。人們驚慌地叫嚷起來。特工們朝榮啟元狂奔過去。
島上的人錯過了這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專欄,愛我就收藏~
令人絕望的世界
“帶他們出去。”
普圖咬牙切齒,兩眼裡幾乎噴出火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治法案能夠透過。“埃解”搞暴力分裂搞了許多年,越搞越發現此路不通。他們不得不嘗試其他的辦法。前段時間人民黨的土改法案透過,就要在全國開始推行。埃羅州佔地最多的五大家族慌了手腳,最後合計著弄出來一個自治法案,想要用自治來避免土地被分割。“埃解”知道了這訊息,和五大家族牽上線,一搖身變成了和平人士,一起去推動自治法案。
好在人民黨在埃羅州議會的席位只佔三分之一。在州議會審議自治法案之前,他們為了保證絕對透過,曾經把幾個中間小黨的議員都抓了起來輪番恐嚇,又給每個人塞了一百萬,好叫他們老實閉嘴。
到了國會就不行了。人民黨是國會第一大黨,他們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民黨議員都恐嚇一遍。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想了個鋌而走險的辦法——綁架榮啟元的家人。
榮啟元是人民黨的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