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車鑰匙,抱著人來到地下停車場,找到顧從見的車位,把顧從見放在副駕駛,自己一腳油門,也不顧會不會被抓到酒駕,一邊往醫院方向開,一邊不停地看向顧從見,口中道:“從見,從見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顧從見疼得腦袋嗡嗡作響,哪有閒情逸致搭理他,只是緊緊地安撫著肚子,肚子裡面翻江倒海,攪得他想吐。
夜間的主路上車輛還很多,尤其還是週末,秦君斐見縫插針,把車當成了救護車使,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顧從見一邊聽著拍照的聲音一邊苦中作樂地想,這些罰單算誰的。
到了醫院,把車丟到一邊,鎖都沒鎖,抱起顧從見跑進醫院大廳,大聲道:“醫生!醫生!”
早有護士推來了床車,安放好顧從見,秦君斐被趕來的醫生和幾個小護士擠到一旁,在後面亦步亦趨,這時一個小護士過來,順著秦君斐的目光看了看,笑道:“別緊張,準爸爸總會這樣的。”
秦君斐早就沒了往時的沉穩鎮定,沒有注意到護士言語裡的不妥,反而磕巴道:“他、他就突然肚子疼……”
護士笑道:“您家那位幾個月了?”
秦君斐突然閉上嘴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連小護士都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才聽這個漂亮的男人沙啞著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痛苦,問道:“是真的?”
小護士一頭霧水:“什麼真的假的?”
“我是說,”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他是男人……”
“他沒和你說嗎?”這回輪到小護士詫異,“我們是一個叫龍族的種族,傳說祖先是龍的一個分支的王呢,所以我們男女都可生育啊!”有些得意洋洋,“而且我們啊,都長得不錯,壽命也長……”
小護士還在嘰嘰喳喳向他認定的這位“準爸爸”普及基本知識,類似神話傳說的解釋明顯沒有撼動從小就接受唯物論的秦君斐的神經,但是看著滿大廳一對對的夫夫,肚子或多或少都向外凸著。
秦君斐覺得,他對人生的認知在這個時刻好像完全被顛覆了。
小護士見他沒有在聽,轉移話題道:“你先跟我去付款吧。”
秦君斐渾渾噩噩地墊上了醫藥費,渾渾噩噩地被帶到了手術室門口,渾渾噩噩地等到醫生出來。
這次的醫生不是顧從見的主治醫生,秦君斐聽他忍著笑說道:“沒事,就是孩子太淘氣了,動的幅度比較大,再加上患者之前有過劇烈運動,所以,嗯,就是沒事的意思。”
見秦君斐還傻呆呆的樣子,以為他這個準爸爸被嚇到了,醫生拍拍他的肩膀,開玩笑道:“看這麼能動,沒準是個臭小子哈哈!”
回到病房,顧從見正醒著,面色有些白,秦君斐下意識回想起剛剛抱在手裡的身形,比他記憶中的好像窄了些。
顧從見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擠出一句:“謝謝。”
秦君斐站在門口,顧從見的病房是雙人的,但是另一個床位上沒有人,秦君斐走過去,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從見,一聲不吭。
病房裡有些熱,秦君斐覺得悶,不知道為什麼喘不上氣,想開窗戶卻又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步也走不動。
兩人相互看著對方,許久,秦君斐移開目光,向顧從見的腹部看去,說道:“醫生說沒事。”
“……嗯,”顧從見也看向被子微微凸起的一塊,“嗯。”
“那,那我先走了。”
說著站起身,像是站不穩般,碰到了椅子,發出巨大的響聲。
秦君斐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他要快點離開這裡才能迴歸正軌,他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理清思路。
他把椅子扶起來,卻聽顧從見叫住他:“秦君斐。”
被叫住的人停下腳步,慢慢轉回身,看見顧從見也在看他,他沒有帶眼鏡,看不太清楚,微微眯起眼,在秦君斐看來,好像是在懷念,或是回憶。
顧從見說道:“秦君斐,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是有過一個孩子的。”
好像有一條無形的毒蛇緩緩纏繞而上,纏住了動脈,勒住了脖頸,堵住了氣管……
“秦君斐,你可以誤解我的所有,但惟獨不可以誤解我對你的愛。”
顧從見說的很慢,但是很堅定。
秦君斐呼吸沉重。他聽到了自己在問:“我們,有過一個孩子?”
顧從見別過臉去,顯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秦君斐步步緊逼:“我們的孩子呢?”他問,“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