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腐蝕掉了他偽裝出若無其事的面具。
剛回來的那晚，他哥抽了他一頓還不算，更是讓他在堂屋裡跪了一晚。據付天霖說，第二天早上起來看的時候，他正在佝僂著呈現一種捲曲狀打盹，額頭時不時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一下。
白天裡，他修養了一上午膝蓋還疼。一整天，他哥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不看他。
託這些雜亂瑣事的福，買火車票前對於叢凡的牽念和愧疚也被淡去不少，幾乎有來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之前發生的，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而他還是一個山裡的野小子，每天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吃飽喝足就萬事大吉。
晚上吃過飯，王學凱就穿著汗衫，開口對他說了一句話：“收拾好了就到我房裡來。”
王學勤進去的時候，他哥就盤腿坐在床上，兩隻手指捏著煙拿在手裡，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見他進來，就拍了拍身邊的床鋪。
“坐下吧。”
出於對王學凱長久的敬畏心理，他坐得很端正。
視線一接觸，便覺得對方的眼神中彷彿有層層疊疊的波濤，令人凜神。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只覺得害怕。
“哥？”
“你的事，小毅都和我說了。”
“什麼？”
王學勤驚訝的反問並不僅僅是出於所有的事被他哥哥知曉，更在於聽到了方毅的名字。
“怎麼？這麼怕我知道？”
王學凱臉上許多褶皺，看上去像是化解不開的愁字，這刻眼神中浮現怒氣顯得格外威嚴。
“小毅來過了？他都說什麼了？”
“他前腳走，你後腳就回來了。”
竟然這樣巧！可是，方毅是特意來找他的嗎？王學勤完全猜想不到方毅來他家裡的理由。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簡直比驚雷更震攝他的神經。
“那他，現在？”剛想問方毅在哪兒，卻又回過神。“哥，你們倆說什麼了呀？”
急切得想知道，卻又害怕……以至於聲音都緊張到發抖。
小二脆弱的心臟再次受到了考驗，他的事，沒一件是能夠讓他哥知道的。
王學凱先吸了口煙，往一邊兒彈了菸灰，才用凌厲的語氣道：“哼，你倒是自個兒給我說說，你乾的那些好事！”
顫抖著嘴唇的王學勤眼神飄忽地閃爍著，手都要抓破自己的褲子了。
這樣的套子，你鑽也得鑽，不鑽也得鑽。
“我，那個……好像，被學校給退了。可，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我願意這樣的！”王學勤都要哭了，急切而又慌亂地望著他那彷彿山一樣坐著的哥哥。
然而，這樣尋求寄託安慰的眼神，只會更加激生對方的怒氣罷了。
王學凱臉色鐵青的沉默了一陣，然後才陰沉著道：“還有呢……”
“我，還有……還有什麼？”
從以前起，王學凱就知道他的弟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好歹是個聽話又善良的小傢伙。結果，看他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像是被人拋棄淘汰的喪家之犬。
他越看便越忍不住一股心酸而又憤怒的情緒，雙手握的拳頭甚至下一秒就可能揮到這小子身上。
“快說！”
被對方怒錘桌子的巨大聲響給驚嚇了的王學勤立馬就眼淚掉了下來，腦袋不自主地搖晃道：“哥，哥，我錯了，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是同性戀！”
什麼！同性戀三個字立馬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浪。
“你！”王學凱也不忍了，當下就一把掌直接扇到了小二的後腦勺上。“你個不要臉的傢伙！”
被打地撲倒在床上的小二接著就又迎來了炮轟一樣的鐵掌落在後背上，把他嚇得差點將自己的舌頭咬碎了。
“老子供你就是讓你整這些玩意兒的！”
“我打不死你個狗崽子！你個二流子，個蠢貨！”
王學勤掙扎著抱著他哥的大腿，哭喊著求饒。
“哥，我錯了！哥！”
一番鬧騰下來，還是王學凱打累了才停手。
屋子裡小二哭哭噎噎的聲響格外地刺耳，王學凱把人從自己腿上掀開，怒道：“在我的臉皮子底下，你要再敢出什麼么蛾子，看我不打死你了事！”
王學勤也不敢回話，只好像一團草一樣彎著腰聆聽訓話。
“滾你屋裡去，見著你就來氣！”
身體上的疼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