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整一桌。羅慕洛對著從未見過的豐盛食物分泌唾液,而朱狄斯則託著腮發起了呆。
自從所有財產被尼祿沒收之後,這種稱得上奢侈的生活他已經再沒有享受過了,尤其是在極不情願地賣掉了自己心愛的駿馬,賣掉了值錢的傢俱,又賣掉了馬伕和一個手腳很利落的女奴之後,他的家開始變得越發狼藉。從前是他一擲千金地慷慨資助生活困難的提圖斯父子,而現在,卻輪到提圖斯來用他給人當律師的少許收入和微薄的財政官的俸祿來接濟自己了。這樣想時,朱狄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面對著一桌美味佳餚一聲輕嘆。
見朱狄斯沒胃口似的遲遲不動手,提圖斯索性為他倒滿了酒,還給羅慕洛這個“小男人”也倒了一些。然後,這個天生有著優雅高貴氣質、面帶微笑的英俊男人對朱狄斯舉起了酒杯,祝酒詞居然是:“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還在惆悵中的朱狄斯一下子被逗笑了,舉杯道:“是啊,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羅慕洛也學著大人的樣子飲酒,結果喝了沒多少就趴在面前的破木頭桌子上了,最後被曼提紐斯抱回了他的小房間。
當桌前只剩下朱狄斯和提圖斯兩個人的時候,朱狄斯再次沉默了。伴著油燈微弱的火苗,提圖斯突然說:“其實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
“那你怎麼看我?”朱狄斯用手指在桌上畫著圈,淡淡地問。
“我只覺得你很累,很孤獨。”
“那麼你會怎麼做呢?”朱狄斯依舊低垂著眼眸,只是,在桌上不停畫圈圈的手指漸漸停了。
只聽提圖斯用低沉卻堅定地聲音說道:“無條件地站在你身後。”
毫無預兆地,朱狄斯低下頭,右手輕輕掩住嘴,眼淚就這樣啪嗒啪嗒地滴落了下來。
然而提圖斯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意外,從他在門外等來朱狄斯的那一刻,就已經感受到他滿心醞釀的那麼一股情緒了。即使自己不出現,今晚的他恐怕也會在羅慕洛睡去之後,自己偷偷跑回臥室,守著空蕩蕩的房間兀自掉幾顆淚吧!
“朱狄斯,你知道嗎,你一直在給自己製造痛苦和麻煩,這讓我非常困擾!”提圖斯一邊說著,一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到了朱狄斯的身旁。“初見時的你年少輕狂,面如朝陽,幾時有過現在這樣的痛苦與疲憊?儘管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但是,看到你高興的時候我也高興,看到你難過的時候我也難過。是啊——依你得的性格,一定是不會相信我這番鬼話的,你一定會想:你我非親非故、沒多少交集,根本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感情,好你個提圖斯,你一定是心懷不軌才這麼對我說話的吧……你知道嗎,正是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才一直沒有把這番話對你說!”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選擇告訴我……”
“我不能看你再這樣自我禁閉下去了。我要讓你相信,這世上有愛,有純粹的愛,有純粹的、不帶有附加目的的美好情感。朱狄斯,我想看你快樂,這樣我也能少受折磨!”
“不愧是法庭上巧舌如簧的雄辯家。”
聽他這麼說,提圖斯的臉不由得一陣慘白。可是下一刻,朱狄斯卻一邊流淚一邊笑道:“但是,現在的我除了相信你的鬼話,已經沒有別的寄託了。你贏了,提圖斯!”
提圖斯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就這樣,下一秒,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右手輕輕拍著朱狄斯的後背,提圖斯道:“你會為人處世、玩弄政治、經營權錢,但是你不會生活。為了實現你的價值,你需要敵人,但是你也同樣需要朋友。請相信我對你沒有任何別的企圖,我只是非常希望看到你能解開自己內心情感的枷鎖,得到快樂……”
朱狄斯含淚笑道:“什麼企圖不企圖的,我相信你就是!但是……如果寂寞的時候我們兩個能相互安慰,那……也是非常愜意的……”
“我……可以嗎……”提圖斯稍一用力便把朱狄斯打橫抱起。
“你可以。”朱狄斯指了指不遠處黑漆漆的門,“臥室在那兒……”
風從沒有簾幕的窗子吹了進來,微涼,就像朱狄斯此時失去衣服遮蓋後的體溫;月光從天宇撒落下來,充滿柔情,就像提圖斯此時落在身下之人胸口上的吻。
這具除了有些瘦削之外幾乎完美無缺的男性的身體,在提圖斯的眼中充滿了一種神聖感。因此,他絲毫不敢玩弄,只是用手愛撫;絲毫不敢發洩,只是用嘴輕吻;絲毫不敢逾越,只是用身心去取悅。吻著他胸前粉色的凸起時,提圖斯的雙手同時撫摸著他的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