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翩翩逐晚風 作者:津鴻一瞥

從戰亂中逃脫出來的人們也給臨溪帶來了疾病和瘟疫。

開春的時候臨溪爆發了一場時疫,好在發現得早,處理得當,疫情得到控制,沒有大規模地死人。饒是如此白雁聲、孟子鶯、孫叔業等還是快熬成了人幹。

這天傍晚,白雁聲乘著春天的薰風從鄉人那裡回到縣衙,攤倒在席上動也不動。迷迷糊糊間,覺得屋外走進來一個人,勉強撐開眼睛一看,是個弱冠青年,面貌俊美,帶金佩紫,身上端然貴氣,行動處香風陣陣。不由問道:“你是誰?到臨溪縣衙來有何事?”

那青年舉止飄逸,走到雁聲面前坐下,雙手作揖,道:“白兄,不認識思玄了嗎?”

雁聲愕然,腦中一片空白。

“家父荊州刺史裴秀,去年春天在邕京依父母之命與白家妹子定下婚約。”

雁聲覺得腦子裡都變成一鍋粥了,勉力想爬起來,身子好像被馬車軋過了一樣,掙扎了幾下卻始終起不來,只得抱歉道:“請恕白雁聲失禮了,裴公子,你不是在荊州嗎?怎麼來臨溪了?”

裴思玄微微一笑,不愧是名門之後,與邕京那些紈絝子弟完全不同,雁聲只覺身上被水洗過一樣澄澈安詳,頭疼也減輕了許多,只聽他道:“白兄,今年是我加冠之年,約定好了來討娶令妹,我到臨溪來就是商議婚事。”

白雁聲尷尬一笑道:“原來已經是春天了,這都忙忘記了。裴兄倒是任情任性,這種事隨便差個家人來就好了,何必親跑一趟。”

裴思玄眼波瀲灩,柔情畢現,道:“多謝白兄將雁蓉妹子交託給我,今日見過白兄,便知雁蓉也是不俗。我這就去永城尋她。”

白雁聲一愣神,莫名受了裴思玄一拜,青年傍若無人地一振衣袖翩翩出門而去。

未婚夫婦怎麼能見面,這青年生得風流宛轉,可算是一見誤終身,行事卻如此詭異,叫人不勝駭然,“你,站住!”白雁聲大喊出聲,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了。

面前是子鶯一張焦急的面孔,旁邊還坐著孫氏兄弟,一臉凝重。

“大人,你染上時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不是治癒繫了~~~~~~~

☆、第十一章

白雁聲略動了動,頓覺渾身滾燙,四肢無力,他平時自持身強力壯底子厚實,未曾想這時也中招,不由啞口無言失笑連連。孫氏兄弟安撫了他幾句,便也告辭還家了。他這時往視窗一看,外面漆黑一片,月上中天,早是半夜時分了。

孟子鶯送走來人,端了一碗藥進來,遞給他,又去旁邊絞了一塊溼手巾來。

白雁聲靠在榻上,喝了那碗藥,問道:“孫宗主這麼晚來,怕不是為了我的病,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孟子鶯拿手巾擦他嘴角,道:“等你好些了再說吧。”

誰料白雁聲一把握住他手腕,肅然道:“是不是有裴秀的訊息,別瞞我。”

子鶯愣了一愣,心想這也能猜到,於是只得實話相告:“東平府白日得了廷抄,說是正月初六裴秀的部下叛逆投了孟燁,裴秀一家老小頭顱都被斬了掛在荊州城門上。”

白雁聲另一隻手裡的空瓷碗一個沒抓牢,掉在席上,碎了。

孟子鶯見他臉上慘白一片,不由暗惱自己不該實話實說,隨便想個什麼藉口搪塞過去就好了。忙改口道:“邸報還未到,許是傳言也說不定,你別急,我明天就找人打聽去。”

白雁聲只覺頭腦空空一片,一顆心撲撲跳得好像要掙扎出胸膛一樣。歷朝歷代記錄帝王臣工言行的是起居注,本來是不公開的,到了夏朝末年,因為種種原因,其中一部分會以公開半公開的形式傳遞,這叫廷抄。有別於更官方的公文和邸報,廷抄往往只是廷議中隻言片語的記錄,也不具有權威性,但是它有時起到探察輿情的作用。比如說中樞想行某個政策,但是又怕地方反對,想要試探虛實,往往先放出廷抄,如果反應意料之中,接下來就順理成章,如果人言可恤,就用更正式的公文和邸報以正視聽。到了元帝一朝,北方淪陷,往往日日都有戰敗的訊息,朝臣自覺可恥,所以凡是不利的訊息都只發廷抄,不再發正式的邸報了,其實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以致風塵俗吏聽到廷抄又來,皆是暗自搖頭。

白雁聲啞聲道:“正月初六到今天已有一二個月了,為何廷抄才到?”

孟子鶯道:“正月是太皇太后壽誕,照例休沐,二月開頭齊妃誕下皇子,又多休了十日。荊州遠隔萬里,這訊息只有皇上和三公知曉,他們有心隱瞞又如何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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