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3 / 4)

小說:翩翩逐晚風 作者:津鴻一瞥

一生的悔恨,因而面對謝玉也是開不了口。只聽她嘆氣道:“此事發生之後他也是嚇破了膽,不必怪他了。玉娘,一開始我只是擔心這孩子會給爹爹的平蜀大業帶來變數。猶豫至今,已是下不了手了。”

謝玉淚中帶笑,道:“殿下身子要緊。”白細柳轉而凝視她道:“你還是快點出宮去。錦官城離邕京何止千里,訊息傳到爹爹耳朵裡最少也要十天,一來一回也要大半個月,時間太長,你待在宮裡不安全。”謝玉搖搖頭,固執道:“我有韓閣主給的面具,正好趁這段時間打探蜀帝的下落。殿下不必擔心,我早已不是那個畫屏金鷓鴣、謝家池館裡的玉娘了。”

白細柳聽到這裡只覺腸斷肝摧,想到若不是為了自己,金枝玉葉的她一定也是坐在邕京皇宮裡的寶座上,滿身香霧簇朝霞的堂堂太子妃。

她們以為白雁聲鐵定要大半個月之後才有動靜,殊不知,訊息尚未傳到邕京之時,白雁聲就有所覺察了。

長樂宮變之後三日,在孟庭登基的當晚,正在邕京述職的裴烈深夜忽然被一紙詔書召入宮裡。他站在漆黑的夜色中,看見宮人牽來一匹馬蹄包裹著布團的照夜白,一時間瞠目結舌。“這不是陛下的御馬?宮中不得馳驟。”宮人就宣皇帝的口諭,令他速騎此馬到煙波殿議事。

若擱在平日,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夜裡在禁宮縱馬狂飆。但今夜裴烈直覺是出了什麼大事,或許與北寇有關。事關軍國大計,他只好勉為其難,騎了白雁聲的御馬在宮裡橫衝直撞。到煙波殿時,下馬之後韁繩都已經被自己的手汗打溼了。

殿裡燈火通明,並無異樣。宮人唱諾之後,他入殿見駕。當是時,白雁聲一身黑色常服,正站著與清商館館主曲乘風說著什麼。白雁聲看見他進來了,微微頷首,讚許道:“朕與曲愛卿打賭,一炷香的功夫你能不能站到這裡。看來是朕贏了。”裴烈隨他手指的方位看去,香爐裡的線香還剩下最後一截,他抹了一頭的冷汗,不禁有些懊惱,道:“春寒料峭,陛下這是烽火戲諸侯嗎?”

白雁聲與曲乘風都是一愣,兩人相視一笑,白雁聲隨即肅然道:“乘風,那詔書拿給他。”曲乘風隨即走上丹犀,從御座上取了一紙黃帛,又走下來交給裴烈。裴烈欲三跪九叩接旨,被白雁聲阻止。

裴烈摸不著頭腦,在曲乘風示意下開啟了聖旨,看到起頭的兩個字“遺詔”,眼前一黑,將聖旨掉落在了蓮花地磚之上。

曲乘風彎腰將詔書撿起遞與他。裴烈在皇帝平和中帶有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重新將聖旨讀完。詔書稱皇帝“偶染暴疾,將不久於人世”,“令太子柩前就皇帝位”,並進封裴烈為“周國公”,助新帝“輔政、參知政事”。

裴烈猶疑地看向白雁聲,道:“陛下可是遇上了什麼難題?或是有人逼迫?”白雁聲笑了一笑,溫和道:“我本出自草莽,逐鹿中原只是不忍見生民塗炭。如今幽州已定,太子已經長成,我早有遜位的意思。只是做太上皇也是閒死在這宮裡,不若一了白了,做回我的山野之民。”

告老還鄉?裴烈哪肯相信他這番說辭,思前想後,總覺得以皇帝的心性,不可能受任何人威脅。任何人?他腦中電光一閃,忽然道:“莫非是,莫非是子鶯哥哥出了什麼事嗎?”

他情急之下,連舊稱都脫口而出。白雁聲與曲乘風交換了一個眼色,曲乘風上前道:“將軍好厲害,陛下正欲往西川一行,還請將軍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包括太子和皇后娘娘。”

原來如此。裴烈頃刻間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無疑慮道:“陛下可遣一心腹前往西川,若是實在放心不下,亦可以悄悄去、悄悄回。陛下正春秋鼎盛,四海平定仍賴陛下英明睿智。雖北疆已復,但四境之內仍有頑民,此時改天換日會大傷元氣。太子雖聰慧,但太過年輕,與陛下老成持重,不可相提並論。”

白雁聲嘆息道:“正因為太子年輕,所以要你多多襄助。我此去若能救得子鶯,便不會再回這朝堂之上,與他閒雲野鶴,扁舟江湖。若是不見子鶯,更生無可戀。左右都是要走,早走晚走都是一樣。”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與他比起來,我又何嘗在乎?窮兵黷武至今,愛恨情仇,都成虛無,唯有一人不能辜負。

他二人的□□,自己是從小看到大的。明明什麼都明白了,但心臟痛得厲害,彷佛空氣都在顫抖。裴烈猛地跪地,將聖旨高舉過頭,大聲道:“臣不能領旨。”白雁聲與曲乘風又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有些無奈,沒料到他在這緊要關頭執拗起來。曲乘風好言勸慰道:“裴將軍,你從小就跟在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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