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甚至讓他吐苦水的物件,使他將那份酸澀,釀成無法入喉的鴆酒,夜夜品嚐,扼殺著生氣,麻痺了情感。靖棻成了他的生活重心,除此的一切於他都是行屍走肉。
這兩年多,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想著他是怎麼武裝自己,用罪惡感無時無刻鞭笞著早已破碎的心,卻還是得面對日復一日的工作、人際、現實生活,就為他感到悲悽、心疼。
靖棻的存在不容許他行差踏錯,他只能強迫自己戴上面具,扮演個不喜歡與社會接觸的人,他只准自己的心志被諶大哥佔據,但每想他一回,悲痛只會不減反增,而他這八百個日子來每天都是這麼度過的。
要我的話,一定早就瘋了。
「幸好有你,讓我能重新面對這件事,一開始幫助你是為復仁,但之後發現你和復仁的不同,再看到你堅強到幾近逞強的面對這一切,變得單純想幫你,也幫助自己,讓我明白是時候該往前走了。」說著,他深吸口氣,轉而望向我,眼中的悲傷被希望所取代。
沒想到,我也有能讓別人前行、改變的力量,這麼聽來,讓我感到欣慰許多。
「我……,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你,但我至少能聽,聽你的不愉快、你的忿怒。以後只要有不高興的事,我都會在這裡等你,只要你願意說,我都肯聽,雖然……,這可能派不上什麼用場,但至少你能有個發洩的物件。」欸欸,奇怪,怎麼一直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啊!
我蹙眉,鄭重的對他說:「反正,有遇到不爽快的事,跟我說就對了!」
他聽了稍稍愣住,嘴角隨即勾起淡淡的苦笑:「只有不爽快?」
我馬上回他以微笑:「雖然什麼內容都歡迎,但我有預感你目前只會和我提到湯佑群同學的事。」
果不其然,當我提到那三個字,他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眼神中明確的對我說「你這好事者。」
我無畏的對他輕笑聳聳肩。
經過那天的長談,我對嚴靖愔有完全不同的認識。除了他的想法、情感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哪裡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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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鐵門開鎖的聲音,我像只黃金獵犬一樣小跑步到門口迎接「主人」的回來,只差沒有條尾巴在後頭像雞毛撢子般揮啊揮的。
雖然每天都看到嚴靖愔,但還是很期待他回家的那刻,只有他在家,才讓我有種充實的感覺。
而他每天回來時看到我的微笑也讓我覺得好有存在感,那種被人重視的感覺是我怎麼也忘不掉的。
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我拎到廚房去,準備做晚餐。
一一取出嚴靖愔買回來的食材,我不意外的又看到那張紙條。
「先生,你真的有必要酷到連個招呼都不打,聯絡方式都不留嗎? 愛慕你卻快為你心碎的小翠~〒︿〒」
喔──她今天有點急了,那我是不是該給嚴靖愔過目一下?
四月十七日那天嚴靖愔不能請假陪我注意開庭的訊息,但他有交代阿禾,要阿禾到家中一趟,以防我發生像上次,差點氣到要衝出門痛扁卓丘山一頓的狀況。
當然,阿禾在的話,其他兩位護草使者是不會缺席的。
開庭一切都安好,也如嚴靖愔所說,吳檢察官將帳戶中每筆金額來源查得一清二楚,包括那筆「被媽花光的十三億」。
「喔,原來你媽把錢都花到他戶頭裡啦!」老鴇像吃了一打檸檬般的說。
最重要的發展就是卓丘山終於認罪,等下次六月開庭,如果沒有意外,八月就能宣判。
十七號這天發生很多事,開庭、為媽洗刷惡名、阿禾他們首次到嚴家作客並吃晚餐,還有超市小紙條的出現。
因為靖棻剛好要去同學家討論報告,嚴靖愔才開口要阿禾他們留下來吃晚餐。在他帶回來的食材中,有一張手寫的紙條吸引我的注意。
上頭寫著:「你好~帥哥!我是永鮮超市的員工~我注意你很久了☆~想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