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離去。顧節眼睜睜地看著,心沉底,再沉底。
再是一夜無眠。哪怕不是辦公室,哪怕是冷清清的家,也無法入眠。小孩兒在家等他的時候,是否也不曾入眠過。小孩兒今夜何處……
顧節想得心累了人疲了,乾脆又埋入書房,卻覺得書房裡似有小孩偷翻文書的影像,生硬踏不入書房一步。
那是一個混亂了意念與時間的夜晚。
眼前總是小孩轉身離去的那一眼,充滿絕望,莫大疼痛;然後是另些雜亂的畫面,小孩翻檔案的,小孩和那傢伙鬼祟的,小孩偷吻他的,小孩笑得像貓溫順的,小孩哭成淚娃娃的。
一整夜,不間斷。即使是天明,顧節搭車去法院,仍不間斷,渾渾噩噩。
明明是渾渾噩噩的,顧節卻無比清晰的聽見,心碎裂的聲音,竟是悄然無聲的。
他看見路邊凹了車燈的車底下,那一灘,赤目鮮血。以及,小孩最愛的,那件衣服。只是曾經是藍色的,此刻被染成,黑。
顧節尖了嗓子喊:“停車!”
乘客們被嚇到,就見顧節擠著門縫跌了下去。
顧節是跪著挪過去的,向前一厘米都滯了呼吸。
那不是小孩……是他嗎?是他嗎?
小孩說,節哥哥節哥哥,我想讓你覺得我好。
小孩說,節哥哥節哥哥,你會開心的是吧是吧。
小孩說,節哥哥節哥哥,知道啊知道啊就是知道啊。
小孩說……小孩轉身離去的昨天黃昏,聒噪的小孩,一句話都沒說。
那怎麼可能是小孩!
是呀是呀。顧節往小孩身側爬過,那裡有個黑漆漆的東西,蠱惑一般,像是小孩的召喚一般,像是小孩在那裡等待一般,顧節爬了過去。
黑色的東西飄呀飄呀,揚起塵土,忽忽一下,就把蹣跚的顧節吞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B…2
晃神的顧節看到了什麼。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自己坐在黑暗裡,抬起的臉卻清清楚楚。那個淚流滿面的自己說:“嘿,等你好久。”
顧節道:“這是哪?”
那個自己說:“你死了。”
顧節道:“嗯。”又道:“小孩呢?”
那個自己說:“你害死他的。“
顧節黯然,道:“嗯。”
那個自己又說:“知道為什麼?”
顧節又想起小孩純純的眼波,光華流湧。他道:“因為我,痴疑。”
那個自己道:“知道就好。來吧,和我一起看。”
顧節道:“看什麼?”
“看你最終能不欠小孩不。”
顧節道:“我?”
那個自己說:“不是你。你被剔除了。坐下,別擋道。”
黑暗裡的亮光閃起,顧節看到了自己,和乖乖的小孩,撩著兩節蓮藕腿,淺淺地對自己笑。像是不曾受過他的傷害,溫和美好。
翻滾著心疼與痴迷,顧節抱著腿,坐了下來。
蝕骨寒心的暗層,還有誰,坐在那無影的幕後,不息地頑笑。
“痛呀痛呀,去了痴疑,又能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A…3…1
顧節睡得不踏實,鼻子不通呼吸困難,像被人捏住。他嗯哼一下睜開眼,大小孩窩他腋下努著嘴,羽毛刷子一樣的睫毛,微微顫。
顧節手一撈把人貼緊了,不著縫隙。
淳于膩歪歪地想滑開頭,被顧節按著,沒多久就唔唔唔掙扎了,去捏顧節腰上的肉。
顧節道:“捏我鼻子?”
淳于說:“唔唔。”
顧節不鬆手:“還說沒有?”
淳于咬他胸膛上突起的那點。顧節哼一聲,鬆了手,翻身把人壓身下。
大小孩笑彎了眼,勾著他手臂拍手。“就是我呀,嘿嘿嘿。”
顧節俯頭就把那奪目的唇,給俘虜了,讓小孩皮不下去,剩下昏昏的只識張口。
握住大小孩的鳥兒,大小孩就軟了,糊糊地發著粘稠的音。
“……你,不老實吶……”軟趴趴地搭在顧節手臂圈裡。
顧節道:“哪兒?哪兒不老實?”
大小孩像蒸騰在水汽裡,純潔無暇最是惑人。把頭埋入顧節頸邊,樹熊般抱著,呆忽忽的順著顧節的話:“那兒……那兒可不老實了……”
顧節最愛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