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的奏表裡都沒有提及關於那位上殿私自出外出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是一個足以讓將軍大人惱怒的“意外”。
在命令隨從駕車離開之後,足利異熾捏著手中的扇子道:“上杉啊,十天前的奏表上都寫了些什麼?”
“十天前的?似乎寫了典內侍將各女官分配到位的情況,另外就是宮中的祭祀活動,其中包括有賭弓和射禮,當時您還問過射禮和賭弓上的優勝者有多少。”上杉如實回道。
“射禮和賭弓嗎?”足利異熾摸著下巴重複著他的話,沒幾秒卻是突然的大笑了起來,令在一旁的上杉聽得有些頭皮發麻,“上杉,回去之後,替我查一下,那些在射禮和賭弓儀式上的優勝者現在都在何處任職。”
“是。”
“另外……”說著,足利異熾用扇子挑起了那簾子望向車外。此時牛車已經開始遠離賀茂川,嘈雜的人聲早已經聽不見了,更別提那人影了。看了半晌了之後,他才將簾子放了下來,然後低聲笑了起來。
上杉只聽得他話說了一半,就聽見他笑了起來,又不方便問,只得納悶的在一旁看著他。
半晌之後,足利異熾收了笑意,繼續吩咐道:“上杉啊,回去之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們在這裡看見那位上殿的事,更不要對世阿彌說我們到過這裡,只說事情提前完成回來了。”
“是。”
第七十三章
照道理說,關於大嘗宮的修葺事宜原本應該是將軍大人親自呈上奏表,但是意外的卻是由上杉定春送來。而一見到身為將軍家臣的武士又再度的出入禁中,公卿們雖由不滿,但是看到那位上殿臉上並沒有什麼表示,所以也只能生生的將不滿壓了下去。
粗看完奏表,贑仁客套性的問了問關於足利異熾的現狀,卻是意料之外的得知了對方是因為臥病在家而無法覲見上殿。然而如同他不知道這份奏表是在對方回到京都數日之後才命人送來的一樣,他也不知道上杉定春在回答自己的問話的時候,更是小心的偷瞄著自己。
“要小心的注意他的表情啊~上杉~”昨夜,上杉定春從他家將軍大人手中接過奏表的時候,如是說。
說起來,他真是有些納悶將軍大人。既然如此關心對方的反應,又怎麼自己託病在家中而不覲見?這耳聽總是比不得眼見的來得實在啊!上杉腦子裡不停的想著將軍大人為何要這樣做,不免得錯過了耳邊那位上殿的詢問聲,直到對方開始大聲的念他名字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
“上杉是否擔心將軍大人的身體?”贑仁捻著奏表的一角問道。
上杉定春慌了一下,回道:“是的。將軍大人的風寒症有些嚴重。”
“一會你回去的時候,順道去御醫那裡取一些上好的藥材替將軍大人送去,另外再轉告將軍大人,改日朕會親自探望。”
聽他如是說,上杉定春磕頭謝恩。他的話未完,便聽得殿外一陣吵擾聲,待到說話那人進了清涼殿,才發現原來是一直負責在大嘗宮做祭祀祈禱儀式的陰陽頭安倍有世。
話說這大嘗宮修建在平安京都外北隅,所需木料均由將軍大人親自從伊勢神宮所屬的林地選取,為的是更接近天照大神,以祈得整個大嘗祭平穩順利的進行。所以從修建的最初,祈禱和祭祀活動也一直不斷的在大嘗宮前進行著。而越是臨近大嘗祭的時候,身為陰陽頭的安倍有世更是不得擅自離開大嘗宮半步,眼下他的突然到來,立刻引發了清涼殿內所有人的不安,其中包括了贑仁。
尚未給上殿請安,安倍有世直直的跪在贑仁面前道:“臣萬死啟奏天皇陛下,近日來,大嘗宮每逢子夜之時,怪聲不斷,吾等做法亦不得解。昨日怪響更有甚之,臣下與陰陽寮諸位陰陽博士觀天象占卜,候得三月是二十日巳時地鳴,如霹靂之聲從東北艮位上來,行至正北之隅,有云氣障天,良久未散。佔曰:地鳴者,地中洶洶有聲,是謂兇象。其地有殃,地中有聲,混混其邑必……”
他的話在最關鍵的那一句停了下來,引得在場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那口中吐出什麼不祥之兆。贑仁的話尚未問出口,在一旁坐著的右大臣鷹司信輔卻先發話,追問著未說出的內容。
在他的追問下,安倍有世看了一眼那位端坐著的上殿,在確定對方點頭示意但說無妨了之後,才開始繼續道:“是「混混其邑必亡」,陛下。紫宸殿位於東北艮位,而踐祚儀式的大嘗宮則是位於正北之隅……此兆不詳……”
此語一出,在場的大臣們開始慌亂不堪,相反的,贑仁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