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的炸裂聲的時候,贑仁放棄掙扎,開始淚流滿面。見他情緒有些控制不住,足利異熾便吩咐左右大臣處理局面,然後帶著他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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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禁中,吩咐進物所準備一些食膳之後,足利異熾回到昭陽舍,看到贑仁一個人坐在廊邊,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在對方身後站了一會便離開了。左腳剛邁出昭陽舍的大殿,他就撞見了並未參加大殮儀式的侯昱。
“原來,送殿下回來的是將軍大人您啊。”侯昱眯起眼抬頭看他。
沒有回他的話,足利異熾冷冷的問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侯昱勾了嘴角,笑道:“右大臣他們都已經回來了,因為困擾一件事,又不好拜託你,所以讓我來說。”
“你是說那名女御的事?”
“算是吧。”侯昱摸了摸下巴,回道,“不過具體的還是御醫們對於天皇死因的診斷。將軍大人您有興趣聽嗎?”說完,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而眼裡那一抹漂亮的琥珀色也隨之越發的濃郁。
足利異熾臉色微微的沉了,沉默少頃後,他道:“右大臣既然讓你來說這件事,那你只管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只是不要妄圖挑戰本將軍的耐性。”一語畢,他拂袖而去。
站在這昭陽舍的殿外,侯昱並不關心這個男人是以何種表情離開,他所關心的是殿內的那個少年。他還在安福殿裡與御醫們商議如何將診斷後的結果告訴贑仁的時候,就聽說了贑仁在大殮之所的失常舉動。
這樣的訊息對於侯昱來說,並不是好訊息,因為他要給這個即將成為下任天皇的少年帶來的是另外一個對方不得不接受的殘酷事實,那就是:天皇是因為服用了摻有劇毒的湯藥而死,而那碗湯藥正好是梨壺女御呈上的。
其實這件事在天皇晏駕第三日,就被定了性,而這個是侯昱和御醫們對屍身進行了檢查後所得出的結論。
當日在仁壽殿裡,侯昱和天皇是飲的同一壺酒,吃的是同一個食案裡的糕點,唯一有區別的就是那碗藥。藥是梨壺女御呈上來的,熬藥的藥渣裡並沒有毒藥,而後在那碗裡殘留的湯藥裡檢驗出的毒藥屬性更是證明是毒殺。
只是,大家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去呈報東宮殿,因為自從天皇晏駕,梨壺女御被押那一日,這位未來的天皇陛下是一步也沒有踏出昭陽舍,任何人也不敢進去,而連同整個昭陽舍一起,這禁中,也是如同一片死寂。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這謀害天皇乃是無可饒恕的重罪,眼看著天皇大殮將近,如果遲遲的不將重罪者定罪責罰,恐怕這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又要多起些許事端,而在深知將軍大人和親王殿下之後深有間隙的情況下,身為左大臣和右大臣的兩位大人迫不得已,在兩日前求到了他的門下,希望他能夠在今天好好的將這個事說給親王殿下說,畢竟,這是關係到親王殿下是否能夠萬無一失登基的大事。
不過這的確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搞不好,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呢……
如此想著,侯昱邁步進了昭陽舍。在發現主殿內很安靜,沒有一個人的時候,侯昱轉去了昭陽北舍,他知道,那是梨壺女御的寢殿。進了北舍,果然看見贑仁正背對著他坐在殿內,似乎正望著院內的紅楓發呆。
侯昱咳嗽了兩聲,示意自己在殿外候他的傳召,然而贑仁對他發出的聲響充耳不聞,別說身子轉過來了,那頭都未見得動一下。見此情景,侯昱只有自己走了進去,當侯昱走到贑仁身後的時候,贑仁突然發話了:“是侯昱先生?”
侯昱愣了一下,應了聲之後,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此時,贑仁才微微的側過了身子看著他。看著對方那顯得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侯昱覺得有些擔心,莫說提及今天來的目的,怕是那安慰的話也不知要怎麼說出口了。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被壓抑的氣氛弄得有些不自在的侯昱不免得又咳嗽了兩聲,然後開始引入話題:“右大臣他們回來了,天皇陛下的骨灰也經由大覺寺和東大寺的主持各自帶了一些回去供奉,當然神主木和其中一部分骨灰也是被送往了伊勢神宮。”
“是嗎?”贑仁看了他一眼之後,又將視線移到了殿外,然後是一陣沉默,良久,他才開始說話,“侯昱先生,你的父親是位什麼樣的人?”
他的問題讓侯昱不免得稍微的寬了心,於是侯昱想了一下回道:“我的父親?他曾經是大明國文華殿大學士,先為左都尉監察御史,後為勘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