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見個明面上比自己官大的就下跪,更別說這本來就是一空頭銜,一個皇上面前連稱“臣”的資格都沒有空頭銜……
嚇的容公公趕忙開啟聖旨,傳旨這麼多年了,第一次遇見這麼拽接旨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豐收之際忽降天雨,雲陽大批糧食被毀,此為神懲罰朕之過錯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特派縉王宇文離攜三十萬石糧、五千精兵趕赴雲陽賑災……文傾侯寒淡韻、丞相之子葉臨江協助,即日啟程,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離拿過聖旨,嘆了口氣:“看來又有的忙活了,淡韻,你去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得走……”
寒淡韻走進蘭亭居,暗暗嘀咕著,宇文成個老狐狸,就知道他非要把自己算計進來不行,幸虧自己早就料到他有這麼一手,不然非得被打個措手不及。
素月和子楊怯乎乎的把頭伸進來,動起手幫寒淡韻準備出行的東西:“公子,能不能帶上我和子楊?”
寒淡韻看了他們一眼,實在是不想把他們兩個牽入到整個事件中,畢竟自從自己十二歲撿到五歲的子楊和七歲的素月,至今已經七年了,早已把他們當成了家人。便放緩了語氣:“素月、子楊,這不是在玩,在這等我回來。茗韻軒這段時間就交由你們照顧了……”
“……公子放心好了!”
於是,兩個人便不再多說什麼,乖乖的把寒淡韻送上了馬車,不管怎麼說,寒淡韻對於他們來說,是近乎神一樣的存在,他們根本無法拒絕寒淡韻的任何話。
寒淡韻掀開馬車簾,衝著站在茗韻軒門口的素月和子楊淡然一笑,示意他們保重,便輕輕放下了車簾。
四周看熱鬧的人突然鴉雀無聲,眾人全被這一笑攝去了魂魄,雙眼緊緊的盯著馬車,要把馬車看穿一樣。那是怎樣的人兒啊,美到了極致,也就如此了吧。
待到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消失在城中,一群人才回過神來!車上坐的是誰?聽說是茗韻軒的主人?還是那個文傾侯?
“堂堂縉王,竟然跑來和寒某擠一輛馬車,說出去也不怕掉了身價。”寒淡韻伏在馬車內的桌案上,看著書。
“和大名鼎鼎、文傾天下的文傾侯共乘,怎會掉價?”宇文離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寒淡韻。
寒淡韻微微一笑,不再接話。果然,宇文離先按捺不住,先開口道:“原來淡韻就是文傾侯!為什麼你從沒告訴過我?”
“你沒問過。”寒淡韻一臉風輕雲淡,十分乾脆直接。
倒是宇文離在旁邊嘀咕了起來,口氣那個“怨婦”啊:“自小體弱多病卻飽讀詩書,文傾天下,記憶力驚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奇門遁甲,星相算數,陰陽八卦……無一不精,卻絲毫不受朝廷重視,始終身在草野,我應該早就料到是你了,失策!失策!”
“不敢當……”寒淡韻兀自不動,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淡韻,雲陽不比南方氣候,從我朝都城臨安到雲陽有將近兩個月的路程,到達那裡後,已是即將入冬,氣候會異常寒冷……我不會時時刻刻在你左右,你照顧好自己!”宇文離開始交待起在雲陽的注意事項。
寒淡韻好笑的抬起頭,他頭一次發現,原來在某些時候,宇文離會這麼的囉嗦。
“這兩個月比較辛苦,委屈一下。”宇文離做了最後的總結。
寒淡韻聽到這句話揚了揚眉,看了看能容下五六人圍坐的馬車,又看了看上好的檀木方桌和桌上的古書、筆墨紙硯,最後把視線落在腿上蓋得雪白的上好蠶絲被上,雖然都不名貴,但是卻十分舒服。
委屈,好像沾不上邊吧。
這還只是自己這個不得寵的,小小文傾侯的馬車,就如此奢華,寒淡韻心中冷笑,果真盛世……
“無礙。”寒淡韻並不屬於那種沒有吃過苦的富家貴公子,雖對自己的要求頗高,但也不是接受不了苦環境,更別說比起外面搬運糧草的人,馬車中已算是極好的了。
“不如,淡韻搬來和我一起……”
宇文離話還未說完,就被寒淡韻打住了:“不必了。寒某喜靜。王爺有功夫在此與寒某閒聊,倒不如和葉公子討論一下賑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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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
張府。
密室中,張愷之拆開了寒淡韻秋神祭前就留給自己的信,並告訴他一旦自己出城,就按信上的指示行事。
張愷之看著信上的內容,不禁的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