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穩定的政局,就又會變成什麼樣子了吧?”
房裡一陣沉默。檀漓在門口聽得心驚肉跳,安靜了的院子裡,他微一動,委花就發現了他。
委花冷哼了一聲,把大門開啟。一雙細長的眼睛看向他,笑得嫵媚:“檀漓大人,來看寧文公主麼。”
“檀哥哥。”寧文奔上來抱住檀漓,“你快把這噁心的人弄走,我不想看見他。”
檀漓冷冷地對委花說:“委花。識相點,還不快走?”
委花哈哈一笑,拍拍寧文的腦袋,寧文厭惡地別過頭去,委花說:“那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日若你再不出聲。我可就這麼彙報了。”
委花一揮袖子,左右兩邊的侍衛尾隨其後。他拖著自己的黑色鑲金大袍走下滿是花瓣的樓梯。
寧文向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剛要轉頭對檀漓說什麼,對上了檀漓冰冷的目光。檀漓說:“你瞞了你哥什麼事情?”
寧文揮揮手:“沒事。”然後拉住檀漓的手:“你看你,手那麼冰,進來喝茶。”
手一下被檀漓甩開,寧文一驚。檀漓微微發怒地說:“寧文,你知道你哥多疼愛你。你現在老實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寧文沉默了半晌,然後還是拉起了檀漓的手:“進來說。”
屋裡安靜。兩杯已經涼了的茶,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還是寧文的那間小屋,裝點的各式鮮花,燦爛繽紛,此時卻分外黯然。她支走了前來打掃的宮女,把門關上,最後一絲光被關到門外。屋內頓時如少了一絲生機一般,氣氛也瞬間凝重起來。
寧文走到桌邊,拿起茶杯。一喝是冷的,皺了下眉頭。
檀漓嘆了口氣說,你到底瞞了什麼事情。
“檀漓哥哥。”寧文打斷了他,“我可能要去和嫁給蒙古的王子。”
檀漓問:“誰讓你去的?委花?”
寧文沉默半晌,點了點頭。檀漓又嘆了口氣,說:“你不去會怎樣?”“不知道。委花說讓我自己想。”她轉頭扯住檀漓的衣袖,用力一拉,“檀漓哥哥,我不想走,不想和哥哥分開。但是我不走,蒙古藉口攻過來怎麼辦?我好矛盾啊……”她用手撐住自己的頭,檀漓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才發現她在顫抖。
檀漓想,他其實一直都不知道,這個看似大大咧咧任性妄為的女孩,還是包藏著一顆脆弱卻極無安全感的心。
她也有想去守護的東西。
檀漓摸著她的頭說:“那你怎麼打算?要不要找你哥商量下,畢竟這麼大的事情。”
“不要!”寧文打斷他,“別去找他。他一定不會讓我去的。”她想了一下,咬咬牙說:“檀漓,我決定去。”
“什麼?”檀漓睜大眼睛,“你是認真的嗎?你去了可永遠回不來了!”
“我知道。”寧文很平靜地說,“但是比起分離,我不能看到你們死去。你和哥哥要好好地活著。”她抬頭,對檀漓甜甜地笑了,“檀漓,你會照顧好哥哥的對嗎?”
寧文的笑容讓檀漓覺得撕心地疼,他開口,聲音也啞了,寧文拍拍他的肩膀說:“後來的事情我會搞定,但我有個請求。”
“說吧。”檀漓啞著嗓子說。
“你能送我一程嗎?我在路上一定悶得要死,我還想在路上,和你好好說會話。”
“好……”檀漓摸摸她的頭,“讓我送到哪裡都可以。”
寧文望了檀漓許久,然後淺淺笑了。她說,真好,還有你和哥哥。
他們又聊了一會。見天色晚了寧文對檀漓笑笑說:“我想明日就動身。”檀漓說:“怎麼那麼急?”
寧文沒有答話,而是推著檀漓的肩膀說:“你快點回去啦哥哥要等死你了。”
檀漓說:“你沒問題嗎?”
寧文拼命點頭。
檀漓轉身關上門時,還在門縫中看見寧文的臉,她歪著頭,笑得甜蜜而純真。然後門關了,裡面一片黑暗。
外面還是有掌燈的宮女,跟著他的身旁,照成一條滿是光的路。
春日的夜裡。凍人的風。天色暗了,月光亮了,照在青石路上,滿地的碎光。
路的盡頭,韶廉站在那裡。在月光下凝成一座雕塑。精緻的五官被月光鍍上了銀色,華麗絕美如藝術品。
看見檀漓,他笑了。
他的薄唇勾出了一個形狀。讓檀漓看得都痴了。
他走上前來,拉住檀漓的手:“你去寧文那裡了嗎?”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