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癒著實很慢,所以他直接找去醫館,請會施針的大夫為自己銀針扎穴,會這手的大夫小鎮子上是少之又少,耽誤了些功夫,要不然他早追來了。
長時間施展輕功導致身體不適,呼吸才不似平日平緩,略顯粗重,所以燕向南才會一下就聽出了是他,否則對於跟蹤的宵小他從來是不手下留情的。
既然來了,他總不能再把人趕回去,燕向南於是順勢就坡下驢,“算了,也算你有心,去盈州的路上把病徹底養好,本閣主還有事交代……本閣主總不能凡事都顧著你。”
燕午慚愧低頭,“是,屬下遵命。”
盈州距殘月閣一東一西,中間隔著一條大河,風光優美,這些年燕向南沒少坐船遊玩,每次都能遇上莫獨賢——四海堂堂主,說是在他的四海堂範圍一定要保證閣主的安全,最初的時候還覺得這個堂主很忠心,現在想來,原來他早有預謀,一直關注著自己的行蹤,他在蝴蝶谷的洞穴出事第一時間都能派人前來打探。
他知道閣裡有內鬼,這次出事就順勢玩消失,等著那人自己浮出水面。不過莫獨賢的人這麼快就得知訊息,難道不怕招來懷疑,還是說他已經決定破釜沉舟了?不管是誰,想要坐上閣主的位置都要先問過他才行,不是他有意霸著這個位置,也沒想過傳給自己還沒影兒的子嗣,能者居之,誰的能力擺在那裡他清楚得很。
莫獨賢此人做事、用人都極其小心,從前他看好這點,把四海堂交給他放手去管,如今看來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障礙,如何混進四海堂成了一個難題。
沿河的酒樓,燕向南託著下巴坐在二樓望著不遠處的四海堂,一粒一粒的往嘴裡塞花生米,燕午僵直著身體坐在旁邊,充當倒酒小童。
“你會易容嗎?”
“略知一二。”
“一二就好,就是不知道怎麼才能自自然然地混進四海堂呢?”直接摸進去他就行,找藉口他不在行,他見旁邊燕午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挑眉道,“有話就直說。”
燕午想了想,斟酌開口,“主子,我們可以不去就山,等著山來就我們。”
燕向南來了點興趣,“怎麼說?”
盈州河口最近來了兩個惡霸,攪得百姓是寢食難安,小販們擺個小攤都怕被人掀了,姑娘們走在路上就怕被調戲嘍,更有的江湖人士莫名遭到挑釁,應戰的結果就是重傷不起!官差們雖然有出面,但被那人一掌擊得口吐鮮血,昏迷不醒,那慘狀嚇得河口的百姓再無一人敢出頭。
這兩個惡霸自然就是燕向南和燕午,為了讓這場戲更加逼真,燕向南當真使了三分內力把那些江湖人和官差打得是鮮血直流,只是實際上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嚴重,燕向南是亦正亦邪,但不是邪佞之輩,能為達目的肆意殺死無辜的人。摸摸臉上的易容,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有點陰邪的小白臉,而燕午……燕向南惡趣味上來了,讓他易容成一個清秀少年,兩人的長相現在看竟然有些相似。
燕向南在路邊攤販驚恐的眼神中拿了一顆梨子啃著,順手抓住燕午的手,兩人瀟瀟灑灑輕巧落在一家店鋪的房頂上,大庭廣眾之下食指挑起燕午的下巴,“昨日只不過隨手摸了一把那女人的臉,竟然說我調戲良家婦女,那女人長得可比你差多了親愛的弟弟~”
臉稍微一僵,但燕午還是盡職地漾起一抹“甜”笑,“哥,這裡的人都太保守太無趣了,咱們找個好玩的地方吧?”
滿意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這就是燕大閣主的設定,肆意張狂的哥哥和看似柔弱的弟弟,一雙曖昧的兄弟倆,挑戰道德底線。燕午性格內斂,但跟著他做戲還是有板有眼的,他從來不知道這死士還能笑這麼甜,心裡癢癢的,若是卸下這易容會是什麼樣兒?
“也好,你哥哥我多日沒找人練拳腳,手都癢癢了,連找了幾個傳言中的高手都是不堪一擊,你說這江湖上的高手都去哪兒了?莫不是怕了哥哥的名頭,哈哈哈!”這話並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下面的人聽的很清楚。
有幾個人從四海堂走出來了,就站在這下面的店鋪旁,燕向南早已看到他們,卻只假裝和自家弟弟深情對視,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等了一會,下面的人忍不住了,最前面的一個領頭模樣的人抱拳道:“請問上面的是哪邊的兄弟,為何要在這大街上肆意傷人?”一派的道貌岸然,似乎就是來為受苦受難的百姓官差出頭的。
足足喊了兩遍,就在有人按捺不住想要衝上來的時候燕向南才分出一個眼神瞄下去,語氣裡滿是不耐,“你們誰啊,老子做事還要你們管?當心老子的拳頭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