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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欲秋蹲下身子,抱住了夜飛鵲,哭了起來。他哭了許久,哭得肝腸寸斷,好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似的。他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木欲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木屋之中。他愣了一下,才恍悟自己還沒有離開那片罌粟花海。
夜飛鵲坐在木欲秋的床邊,眼睛卻看著窗外。他神情安靜,不復癲狂。
木欲秋小心翼翼的問:“溫殿主呢?”
“我把他葬在了罌粟花海里。”夜飛鵲的聲音很輕,放佛怕驚擾了什麼,“這十里罌粟,是我送給他成年的禮物。他那時候就跟我說,若是死了,一定要死在這片花海里。如今他得償所願,不知高不高興?”
“我若是他,我一定很高興。”木欲秋一邊安慰夜飛鵲,一邊想——誰來安慰他自己呢?
夜飛鵲回過了頭,注視著木欲秋,“你會死嗎?”
“人總是會死的。”木欲秋笑得哀傷。
“你也會像他一樣,忍受不了我,最後離開麼?”夜飛鵲把頭埋在了木欲秋的脖頸間,不讓木欲秋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木欲秋覺得此時的夜飛鵲像個孩子,不禁心生憐惜,衝口而出道:“我不會。”
夜飛鵲抬起了頭,他的目光中透著一種可怕的偏執,“我知道不夜宮於你是一座牢籠,你可願與我一起被囚?我只問這一次。”
木欲秋感覺自己彷彿是被擺上神壇的祭品,他一邊流淚一邊說:“我願意。”他知道,他說出這三個字,就將永遠離開養育他長大的師父,被困在充滿了人性醜惡的不夜宮,陪伴一個不知對自己有幾分真心的男人。
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夜飛鵲露出了笑容,他連笑起來的樣子都透著冷淡,彷彿笑對於他來說是個比殺人更難為的事情。
木欲秋抹去眼淚,強笑道:“宮主曾說有一件最為心愛卻不可得之物,莫非是我?”
“是你。”
木欲秋愕然,然後他喃喃道:“是我啊……”
“只有你。”夜飛鵲專注的看著木欲秋,木欲秋的身影映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瞳中。
“三物已齊,宮主可否賜予不夜蓮?”木欲秋恭敬的說。
夜飛鵲沉默了一會,他覺得似乎哪裡不對,似乎又沒什麼。想來想去,他頭疼地說:“好。”
“多謝宮主。”木欲秋下了床,做了個揖。
夜飛鵲悶悶地說:“何必拘禮。”
“江允成身上的‘啼血’之毒纏綿已久,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傷及根本。再者我的朋友或許還在大殿中等我,宮主可否讓我跟他們告別?”木欲秋希冀地說。
“可以。”夜飛鵲橫抱起木欲秋,再次施展起他那鬼魅般輕功。
夜飛鵲和木欲秋回到大殿,君遊、何夕和江允成果然還在大殿中等候訊息。
夜飛鵲抱著木欲秋從何夕三人頭上掠過,直接飛到了那張黑鐵的椅子上。他抱著木欲秋在椅子上坐下,“三物我已到手,按照承諾,不夜蓮送予諸位。”說完,他拍了拍手。
木欲秋趁著夜飛鵲拍手,從夜飛鵲的懷中鑽了出來,拘謹地站在一旁。
一個侍女捧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走進了殿內,將盒子遞給了江允成。
江允成接過盒子,開啟盒蓋,裡面是一株白色的蓮花,清香四溢。他滿意地關上盒蓋,“在下謝過宮主。”
“已經有人替你們謝過我了。”夜飛鵲拉住了木欲秋的手。
木欲秋略顯尷尬地衝何夕三人笑了笑,“我已答應宮主,留在不夜宮,此事出於我自願,並無半點強迫。”
君遊眸光一冷,抽出致君劍,“若你不願,我便為你殺了他。”
夜飛鵲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我確實是自願。”木欲秋反握住了夜飛鵲的手,“不夜蓮摘下之後,三日之內就會失去藥效,所以臨走前大師父給了我‘啼血’的解藥藥方,等會我就為江允成配藥。”
第二十五章 寸心可能剖兩半
夜飛鵲不耐煩,站了起來,“走。”
木欲秋無奈,只能隨夜飛鵲離去。
夜飛鵲又想橫抱起木欲秋,卻被木欲秋拒絕。
木欲秋搖搖頭,“宮主,我不喜歡這樣。”
夜飛鵲放下了手,“我性子不好,我知道。”他頓了頓,“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一定要和我說。你不說,我不會知道的。”
木欲秋沉默了許久,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