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有勒馬的打算。
這樣下去他會直接衝進湖裡!
陸景然急的在後面不只一次的大叫,“夠了!封天,你贏了,停下來!”
但是迎面的風將他的聲音吹散了,慕容封天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話,依舊策馬狂奔,陸景然追在後面,看著前面那個人彷彿不要命的樣子,心都衝到嗓子眼了。
短短百米之距,策馬狂奔也不過是瞬間而過,眼見著人就要衝進湖裡,陸景然大駭,難道他真的不要命了!
兩尺……不,或許更短,慕容封天就近在咫尺,陸景然伸手,卻連他飛揚的衣角也抓不到,咫尺之距,卻彷彿天涯之遠,陸景然又急又惱,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慕容封天真的會衝進湖裡,害怕這個人真的會離自己遠去。
十米……
五米……
更近了……
不回頭,無論陸景然在後面怎麼吼怎麼喊,前面的人充耳不聞,依舊沒有回頭,眼見著鏡湖就在眼前了,陸景然面色一沈,忽然拋開手中的韁繩,從馬背上站起來,張開雙臂,飛身撲起,一把攬住慕容封天,斜斜地撲向右側的雪地,然後借著衝擊的力量,腰部同時用力,抱住懷中的人在雪地中滾出好幾米。
就在他們落地的一剎那,一道嘶鳴和重物落湖的聲音同時響起,慕容封天跨下的黑馬收勢不住,一下躍進冰冷的湖水,“撲通”的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後面那匹駿馬被這一聲驚的高聲嘶名,前蹄高高揚起,一陣狂亂踢蹋,索性陸景然抱著慕容封天及時滾出那馬踢騰的範圍,這才避免了兩個人被受驚的馬踢到。
陸景然緊緊抱著慕容封天,懷抱中充實的感覺,讓他有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然而驚魂還未定時,慕容封天卻已經笑著掙脫他的懷抱站了起來。
陸景然呆呆的看著他的笑容,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慕容封天這樣笑過了,那麼純淨的,發自內心的愉快的笑容,他真的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了。
“──我贏了!”
頭頂上揚著笑的人淡淡說出這三個字,輕輕綿綿的一聲,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彷彿說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與他的口氣不同的是,慕容封天在說出這句話時的神采,無疑是飛揚的。
陸景然看的呆了,但是立刻又沈下臉,那三個字迴響在耳邊,久久揮散不去,他細細地捉摸著這三個字,還有慕容封天臉上的笑容,沈默半晌,才從雪地中慢慢地站起來,他緊緊地盯著這個笑的彷彿瞬間從苦難中解脫了疲倦之人,久久,那張平靜的臉上忽然化開一抹笑。
陸景然點點頭──
“是啊,你贏了!”
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贏得這場賭注,用自己的命下注,逼得他不得不兌現兒時定下的賭約,而且自己的驕傲與私心也不允許自己在兌現賭約的時候耍什麼滑頭。
慕容封天這招實在太狠,但是他贏的漂亮。
他所拖之事一定不簡單。
陸景然拍拍身上的雪,轉身牽過已經安靜下來的馬兒,一個人繞著湖邊,向山中走去,慕容封天頓了一下,然後笑著跟上。
兩個人並肩走著,沈默不語,方才驚心動魄的生死情景也只不過是瞬間而已,閃過,了無痕跡。
雪地上被踩出幾道深深的腳印,寒風依然呼嘯,鏡湖也恢復了平靜。
久久,冷風中傳來陸景然無奈的嘆息──
“我輸了……你要我,做什麼?”
封天盜命47──將軍緣系列
牧原米江的水流過雲蒼山腳的窪地,順著山澗小徑向南流去了,並沒有流經山腰,然而在半山腰處卻有一眼泉。
山道間鋪著一層細細的沙石,正好是通向那眼溫泉的路,陸景然做事不是一般的細心,他甚至將馬車的過道都鋪好了,只不過要想把馬車駕到溫泉邊上是不太可能,事實上連他們牽的馬都只能走到路程一半的地方,陸景然在這裡設了一處臨時驛站,找來兩個人守著,作為這兩天休閒的酒食供應之所。
連這點都想到了,慕容封天笑笑,只不過休息兩天而已,陸景然卻按照習慣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有備無患,這是陸景然一貫的作風,看到這一處驛站,慕容封天挑挑眉,不置可否,將馬交給那兩人看管了,然後隨著陸景然進了山。
溫泉,在人跡罕至之處,雲蒼山的路並不好走,山澗碎石滑地被大雪覆蓋,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入谷地,路間藤蔓纏繞,枯木橫枝,常常將前進路擋去了,如果不是陸景然提前派人來打點過,只怕兩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