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我讓了,你又能如何?你還有力氣如何?”
慕容澤無言地看著她,突然將涼颼颼的目光射向梁宣,澹然道,“這世上總有些事,就算不得好下場也不得不堅持,不勞你操心,我會用生命去殺了他。”
梁宣渾身一震,趕緊縮起脖子,驚悚地步步後退,諂笑道,“我們雖不曾同年同月同日生,好歹險些便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切莫傷了這份來之不易的珍貴友誼,哈哈,哈哈,烤雞!對,我去給你找烤雞去!人一餓就容易胡思亂想!等我!”
梁宣疾風般溜之大吉,慕容澤氣紅了眼也無能為力,便是用生命也得先攢足了氣力。
薛凝紫盡職盡責地又診了回脈,這才將慕容澤的胳膊塞回到被子裡,臨走前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回頭閒閒說道,“氣再長也不該憋壞自己,總算你是我的病患,不管因何之故,人死了總歸是汙了我的醫術,當心點。”
慕容澤冷冷地瞪著那道閒逸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眼前,半晌驟然狠狠一拳砸到床上。
冷靜過後霍霍磨牙暗暗發誓,“梁宣……薛凝紫……好,好得很,一個兩個都是成心要氣死本宮!哼!都給本宮洗乾淨脖子等著,總有一天,本宮會連本帶利一併討回來。”
慕容澤醒來時天已近黃昏,那天直到半夜,當真是餓到頭暈眼花,心慌氣短,前胸貼後背,梁宣都不曾再露面。
說好的烤雞呢?
他一定要狠狠、狠狠、狠狠地治梁宣的罪。
一定要。
作者有話要說:
阿澤還不如不要醒╮( ̄▽ ̄〃)╭
第15章 十五、少主很憂心(四)
深更半夜,正是雞鳴狗盜的好時機。
梁宣站在走廊上,猥瑣地勾著腰,將紙糊的窗戶輕輕掀開一條小縫,眼巴巴地湊上去,反覆偵查了好幾回,才略感安心地起身走到木門前。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裝模作樣道,“我回來啦……”
一邊說著,一邊謹慎地將門推開,踮腳跨進屋,入眼便是慕容澤側睡的身影,讓人無比的安心。
他捂著嘴連連竊笑,慢吞吞地挪到桌邊,將手裡的烤雞擺到桌上,仿若終於完成了一項驚心動魄的任務,滿意而欣慰地長長舒出一口氣。
事情本該到此為止,可梁宣剛及回頭,步子尚未踏出去,慕容澤突然翻了個身,意味不明地呻|吟了一聲。
梁宣心頭一跳,僵著身子定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嚥了咽口水,一格一格轉過身子。
慕容澤平躺著,臉朝門口偏過來,眉頭輕顰,濃長的睫毛在臉色畫出兩道漆墨的弧線,紅潤的嘴唇微微翕動著,聽不清那些呢喃,順著臉頰滑下來的幾縷墨黑的青絲剛好搭在唇瓣上,隨著嘴唇的動作輕輕顫動。
他像是嫌熱似的將兩條胳膊都探了出來,被子歪歪斜斜地掛在床沿,一條腿架在被面上,被角遮不住的肩膀露在外頭,睡相著實談不上雅觀。
梁宣定定地看了他須臾,終於認命般無聲嘆了口氣,輕聲慢步地湊過去。
輕柔地將慕容澤的腿往旁邊挪了挪,餘光瞟著人並未被驚醒,這才安心繼續動作,理好被子,再將那兩條軟若無骨的胳膊塞回去,等了片刻確信他不會再踢被子,這才滿意地微微頷首,輕輕拂去他唇邊的烏絲,不覺莞爾,嘀咕著,“睡相真差……”
“放肆……”
陡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梁宣臉色一變,驚恐地瞪著床上的人,半天沒瞧見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眸有睜開的跡象,這才極為沒出息地拍著心口給自己壓驚。
慕容澤咂巴著嘴,無意識地呢喃著,“都說了……不會迷路……溫採,你好大膽……”
說完便嘟起嘴,好似真的在同誰置氣一般,漂亮的臉上盡是氣惱和委屈,莫名讓他覺得頗為可愛。
這人究竟是何人?
明明舞象之齡尚不及弱冠,卻已是氣度不凡,渾身透著無法忽視的貴氣,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完全猜不出來路。
梁宣盯著熟睡的慕容澤凝視了好半晌,倏爾想起來,他尚不知他姓名。
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可若是此時將他吵醒,他定然會死無葬身之地……但,還是好想知道……這可如何是好?
兀自煩惱不堪,左右搖擺遲遲不能做出決定,梁宣愁得腸子都要打結,猶疑不定地又瞥了慕容澤一眼,終於咬咬牙狠狠心,上前一步將罪惡的魔爪伸向了暖烘烘的被窩。
察覺到腰側些微不適,慕容澤微微皺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