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什麼?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餓出來的,哎……”
“咳!咳咳!咳咳咳!”
“啊?成,你忍著當心別把肺咳出來了啊,我去給你找找還有沒有烤雞。”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過後,梁宣直起身子便要走,卻是被慕容澤用力攥住了衣袖。
詫異地回過頭,剛巧撞上慕容澤從被子裡露出來的雙眸,溫潤如水,韶光流轉,劇烈的咳嗽讓眼角都透著緋紅,漂亮得不似凡物。
慕容澤斷斷續續地說著,“咳……咳咳……我……咳咳……我……咳……想……咳咳……”
梁宣無奈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道,“不論你想什麼眼下都不頂用,放棄吧,這世上總有些事,哪怕一生執著堅定不移也是沒有好下場的,安心咳嗽,切莫想太多,乖,我去找烤雞。”
確實,便是想要殺了他,也得讓自己這狂風暴雨似的咳嗽先消停下來!
慕容澤暗暗發力,用力得指節都發白,梁宣看他那痛苦可憐的模樣,著實不忍使勁將自己的衣袖抽出來,一時僵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慕容澤都沒了動靜,梁宣疑惑地湊過去,悄悄掀開被子,將慕容澤的臉露出來。
就看到他一雙眼已經蓄滿淚水,如雪面容並那似玉脖頸盡是通紅,痛苦地鎖死眉頭,渾身僵硬,雙手俱是指節慘白,用力得怕是掌心都被指甲割出傷痕,他緊抿著雙唇,時不時從胸腔裡便透出一陣陣沉悶的咳嗽聲。
梁宣心頭一跳,慌張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焦急地問道,“喂,你這是怎麼了?”
慕容澤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清澈的淚水瞬間溢位,流過臉龐打溼枕巾。
梁宣感到心臟一抽,恍若被一隻冰涼的手攫住,臉色頓時一沉,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說話!”
慕容澤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著他,抵命咬死牙根,卻終究未能支援住,極限過後驀然撥出一口氣,隨即狠狠吸了一大口,這才急促而激烈地喘氣咳嗽著。
梁宣目瞪口呆地看著,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幫他順氣,不想竟是被他一手揮開。
慕容澤咳得不似先前那樣撕心裂肺,半晌喘氣才抬眼瞪著梁宣,怒道,“我正在閉氣!咳,咳咳!”
梁宣懸著的心總算落回原處,卻十分之不明所以地問道,“你閉氣作甚?”
慕容澤嚴肅認真地回道,“閉氣可止咳,適才眼看著,咳咳,就能成功,偏你這礙手礙腳的,咳咳,攪得我功虧一簣!咳咳!”
“誰告訴你的?”
慕容澤不曾細想,隨口回道,“常識。”
話一出口才覺出異常,適才問他的並非梁宣,光聽聲音竟像是十三四歲尚未變聲的小娃娃。
他將目光挪向梁宣身後,站在門前的身影逆著光,瞧不清面容,只聽她用那軟糯的嗓音說得頗為鄙夷,“常識不曾教你閉太久是會窒息而亡的麼?”
梁宣遞過來的目光頗為耐人尋味,慕容澤剛及平靜的臉龐驟然又成了紅番茄,暗自懊惱了半天,氣呼呼地說道,“我氣長!”
薛凝紫兩步跨進來,慕容澤雙眸中的惱羞成怒蕩然無存。
嬌小玲瓏,眉清目秀,異色雙瞳中暗藏著不易察覺的凌厲之氣,左眼下方仿若彩繪一般的傷痕更增添了一分野蠻的戾氣。
一個卑鄙地利用娃娃音蠱惑眾人的……女子……
心中瞬間做出評價,慕容澤癱著臉,緊張而戒備地盯著閒適自若向他靠過來的薛凝紫,臉上的血色再次褪得乾乾淨淨。
薛凝紫的目光變得高深莫測,藍灰色的右眼更加接近深沉的藍黑,她無視了慕容澤眼中的防備,風吹不動地坐到床邊,扯過他的胳膊手指便搭了上去。
慕容澤嘗試著抽回手,不想薛凝紫看似隨意,指尖凝聚的真氣卻是讓他絲毫動彈不得,更何況,不知何故,他總覺丹田一片空蕩蕩,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極為不詳的預感。
對慕容澤直射而來飽含震驚與厭惡的眼神,薛凝紫意味深長地對視回去,鬆開手復又尋準脈搏搭了上去,柳眉漸漸擰起。
梁宣守在一旁,在這番詭異的靜默中,鬼使神差而義無反顧地作了一回死,有模有樣地焦急問道,“如何?此胎可保得住?”
薛凝紫手指一顫也抵不上慕容澤渾身一顫,他故作鎮定地看著薛凝紫,繼而意外彬彬有禮地問道,“可否請鬼醫先行避讓?”
薛凝紫微微挑眉,卻是直潑冷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