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2 / 4)

,卻剛巧覆上了剛留下的一道鞭傷,生生在血肉裡又刮出一個傷口,穆子石渾身一抽搐,垂死小獸一般痛叫一聲。

幾滴血飛濺到了哥舒夜破的手臂上,殷紅飽滿,如一串晶瑩的珊瑚珠。

哥舒夜破眼角餘光瞄見,不由自主一愣,停住了鞭子——當年二姐手腕上常籠著的,就是一串如此豔色的珊瑚手釧,在她輕搖羅扇或是撫琴寫詩時,會在袖口若隱若現的一轉,輕巧而流麗,如同那些年豐盈無缺的時光。

哥舒夜破銀灰眼眸中閃過一絲溫柔悲傷之色,伸指輕輕觸了觸那幾滴血,溫熱的,潔淨的……

再看向那擁在一起的兄弟二人,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似乎是感動,又似乎是嫉妒。

穆子石喘息著,勉力回過頭抬起眼眸,眼前一切早已模糊不清,齊少衝含著哭音的呼喊好似遠雷或是海水滾過耳畔,捕捉不到任何意義,恍惚中回到了年幼飽受荼毒卻又無助絕望的時候,情不自禁,淚水已流了滿臉,卻連呻吟求饒都不敢。

暮色中他頸側的血管突突跳著,是極輕淺的淡青色,襯著凝白細緻的肌膚,有種殘忍的清晰感。

哥舒夜破心頭彷彿被一根細細的絲線扯了一下,感覺不痛,卻有幾分古怪的不知所措。

左拾飛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道:“大哥,要不……問予莊要些贖金,放了他們罷。”

哥舒夜破眼皮微抬,掃了他一眼,神情不善,道:“梭子也會心軟?看來咱們南柯山可以改行去走鏢或者乾脆開善堂。”

“不是!”看著穆子石安靜的蜷縮在地上,卻因疼痛不住的打顫,左拾飛低聲道:“我挺佩服他……模樣兒這麼秀氣這麼弱,為了弟弟卻可以連性命都不顧。”

說著雲開日出般的一張英朗面龐上,閃過一絲陰翳:“當年我哥還是大鏢頭呢,胳膊有這小子的腰粗,卻為了幾車傻白的鏢銀,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我給撇下扔賊窩裡了!他媽的他自己跑得比偷了油的老耗子還快!我那時候都沒三塊豆腐摞起來高,就入夥做了山賊崽子,人小力弱脾氣又死硬,盡被他們欺負,要不是大哥你一力護著,我屍骨早被野狗啃光了。”

哥舒夜破點了點頭,莫名的不快:“你記得就好。”

略一思忖,道:“讓巧八哥兒給萬荊送信,讓他備好贖金五千兩……”

左拾飛眼中剛露出喜色,哥舒夜破卻又吩咐:“開石牢,將這五個予莊的都丟進去,按規矩辦。”

左拾飛啊的一聲,大惑不解,急道:“大哥?”

穆子石突然開口,聲音低弱模糊,眸光卻已清醒無比:“什麼規矩?”

哥舒夜破隨手扔下沾了血的馬鞭,道:“規矩很簡單,你們五個在石屋裡呆上一宿,明早一開門,唯一一個活著的就能下山。”

穆子石沉吟道:“你要我們互相殘殺?”

哥舒夜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來這頓鞭子沒把你打傻,這很好。”

說著彎下腰,用拇指擦了擦穆子石嘴唇上的血跡。

穆子石捱打時自己把嘴唇咬出了不少細小的傷口,此刻被他粗糙的指腹一碾,便沁出一排密密的血珠,一陣刺痛攻心之下,腦中卻愈加冷靜,問道:“若是明天石屋裡出來兩個或是更多的活人,那就誰也活不了,是麼?”

哥舒夜破頷首,說得銳利而直接:“所以你若想自己活著,你弟弟就得死。”

從靴筒中取出一把短匕,在手中掂了掂,割斷齊少衝的捆縛。

齊少衝恨死了他,黑眼珠子裡幾乎淬得出火來,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咬牙切齒,那神情彷彿要活吞了哥舒夜破一般。

哥舒夜破怪有趣的看著他,已準備好了他隨時會撲上來給自己一拳。

誰知等了半晌,齊少衝只是扶起穆子石,讓他半靠在身上。

哥舒夜破忍不住奇道:“你不打我?”

齊少衝猛一抬頭,眸中怒火灼燒卻澄明如水:“我打不過你,不能讓我哥跟著遭罪。”

哥舒夜破聞言,灰眸閃動似笑非笑:“早些明白這個道理,你哥也不必挨這一頓。”

說著竟把短匕塞到齊少衝手中,拍了拍他的肩,附耳低聲道:“殺了你哥哥,我就放你回家……別讓我失望。”

齊少衝緊緊握著匕首,手心裡溼漉漉的,滿把滑膩的汗水,哥舒夜破的咽喉近在眼前,似乎全無防備,齊少衝呼吸越來越急促,哥舒夜破瞳孔如透明的冰針,閃爍著惡意的期待之色。

穆子石突然輕輕咳嗽起來,攥住了齊少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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