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小說:青綬束花 作者:童舟

,但陳以勤如若未聞,一打馬便往城外西郊方向去了。

那衛兵說得沒錯,天很快落雨了。陳以勤才出城門,渾身已被淋得透溼。時近戌時,夜入得深了,風雨之中只有極淡極冷的月光。

陳以勤穿過坊市,往西郊去的路上沒什麼人,他打著馬,遠遠看到一個人影往自己這邊而來。他以為是雨天趕路的行人,起先沒有在意,直到與之擦肩而過,藉著月光一瞥,依稀辨出那人是李見碧。他連忙勒住了馬繩,下來喊道:“修遠!”

雨中的李見碧轉過頭來,陳以勤看他著了件薄衫,面色蒼白,顯是在雨中走了很久。“你怎麼出來了,這下雨天要去哪裡?”

“陳以勤?”李見碧才認出他來,面上似有驚喜,幾步過來抓住他道:“範平秋逃了!快去幫我把他追回來!”他說話間氣息紊亂,一口氣要喘不上來似的。陳以勤抓住他的肩膀道:“你別急,範平秋去哪裡了?他來找過你?”

“太后懿旨要他娶鄭康之女,這人不願,便收拾了包袱準備逃官了!”李見碧說到此處心口絞痛,抓著陳以勤的胳臂似要哭出來一般,“他去意堅決,我攔不住他,我……我想起來應該去追他回來,但他走得太快,我找不到人了……”

陳以勤從不曾見他這般無措虛弱的模樣,連忙脫了外衣袍給他披上,安慰道:“你別急,,他還有兩個兒子在城外讀書,肯定沒走多遠。他若要遠走,必過城外水口,我現在去都尉府調人,一定堵得到他。”他扶了一下李見碧,半抱著他倚到了馬肚上,“我先把你送到西郊,你身體本不好,怎能這樣淋雨。”

“是,是,他一定會過水口……我真是糊塗了。”李見碧拍了一下額頭,直起身子道,“那你快去,一刻也別再耽擱了。”他拉起陳以勤給他的外袍半遮在頭上,催道:“你快去調人!我在水口那等你。”

陳以勤有一瞬間靜看著他,沒有說話。李見碧與他從小同窗讀書,出了翰林後各自在朝中為官,親近疏離二三十年,這人從來都是冷靜從容,就算殺頭罷官也不見得如此六神無主,那範平秋上任才兩年多,憑得什麼本事,竟讓李見碧這樣慌亂。

陳以勤抓住他的手,臉上又掛起淺冷的假笑:“不過一個範平秋,真逃了也就逃了,御史大夫的位置總會有人坐,未必會比他差。”

李見碧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抬手甩開了他,斥道:“你說得真簡單!他走了,下一個御史大夫一定由內閣推舉,你還指望新任的來幫你鄭家一把嗎?做得什麼夢!”

陳以勤被他斥得一怔,回過神來道:“好,我知道了。”他放開了手,退後兩步翻身上馬,“我一定追他回來,你放心。”說著掉轉馬頭,一甩馬鞭快速往都尉府去了。

戌時快過,陳以勤才趕到鄭府。鄭康看到他一身溼透的模樣,說你不是去範府了問日子了嗎?怎麼這時候才回來。陳以勤喝了口水,道:“選什麼日子,這姓範的逃了!”

“你說什麼?”鄭康沒反應過來,陳以勤看著他道,“他不願娶蔚兒,為此逃官了。我要十五個騎兵,到水口堵他回來。”

“你可弄明白了,他一個二品高官,會因為一樁婚逃官?該不是犯了什麼事,畏罪潛逃了。”鄭康哭笑不得,“說不定是錦衣衛那幫人查出他有謀反之嫌,要抓他入獄。”

陳以勤道,“就算他是畏罪潛逃,都尉府抓他,也是名正言順。”

鄭康笑著點了點頭,從腰間抽出一桐金烏木遞給陳以勤。“你拿著這個可調二百輕騎兵。你趁夜把他堵回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弄出太大動靜了,否則我無法向聖上交待。”

陳以勤道了是,收了令牌領兵快速往水口而去。範安一介書生,堵得上一個人就夠,堵不上千軍萬馬也沒用,都尉府的輕騎是精悍之最,論身手,以一敵百不在話下,陳以勤思慮之後,只調了十五個人。

去往水口的路上,陳以勤看到了李見碧,那人正冒雨往水口去,陳以勤叫住了他,將他拉上了馬。李見碧見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帶甲騎兵,下意識還想遮臉,陳以勤道:“這些人常年在兵場,不認得你,沒事。”

水口有三座青石橋,通往西、北、東三個道口,都是已百年的老橋,相距二三里遠,在這樣的雨夜裡,彼此也望不到境況。陳以勤往每座橋頭指派了五人,臨行前吩咐:但凡見到一個男人領著兩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必定要攔下。

李見碧見眾人要走,連忙插了句話:“那是御史範大人,爾等萬不可傷人。”陳以勤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修遠說得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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