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他們必然看到我們進了樓。但這青樓四面環窗,追進來反而不容易找得到我們。”李見碧道:“他們把八面門口把住了,派人找援軍去了。”
範安問:“你怎麼知道?”
“親衛軍的作風不像普通衙門裡的捕快,什麼情況該怎麼做早有規矩,若是亂來讓犯人跑了,是要落罪的。”李見碧道,“在援軍將這樓包圍之前,我們得找個法子出去。”
說話間樓裡的老鴇已搖著團扇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李見碧不等他說起什麼客套話,便問:“你們樓裡有男倌嗎?”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範安,道,“這位大人好男風,你去給他找個清廋些的男子來,銀子不是問題。”
範安瞪大了嘴巴看他,李見碧全當沒看到他的神色,手伸入他的衣襟裡掏出十兩銀子給了那老鴇。
銀子都塞到手上了,沒有也得有。那老鴇噎了一聲,突然又笑起來,說有的有的!我們金雀樓最不缺的就是男倌!
他說著叫李見碧跟她走,兩人上了樓,走過浮廊到了一偏房門口,那老鴇使勁敲了敲門,大喊了幾聲“唐滿!唐滿!”,不過一會,便有一睡顏惺忪的男子來開了門。
“還睡著!這都什麼時候了!月亮都照屁股了還懶著!”那老鴇斥罵了幾句,轉身對範安笑道,“大爺你看,可還滿意?”
範安去瞧李見碧,李見碧道:“挺好的。”他說著拉著範安進了門,左右將門掩上,說我們做正事,你忙去吧。
那老鴇應了兩聲,喜滋滋地下去了。
李見碧將門關上,走到屋裡將南窗開啟,清風扶面,樓下便是護城河。他又從範安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晃著對那名喚唐滿的男倌道:“看到了嗎?幫我們做件事,這十兩銀子就是你的。”
那男倌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那銀子,說好的。李見碧道:“你先把衣服脫了吧。”
那男倌聞言,頗有些害羞的開始寬衣解帶。李見碧在一旁看著他,不停催促他快些。範安屏息站在一旁,見著這情形,腦子裡昏昏糊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此時門外突然響起喧鬧聲,伴著女子們的尖叫和幾聲脆響。範安與李見碧相視了一眼:御林侍衛已包圍這青樓進來搜查了!
那男倌聽到聲音住了手,輕聲道:“外面是怎麼了?”
“你別管外面怎麼了!幹緊脫!”說話間李見碧快速把自己脫了個乾淨,拿起那男倌的衣服便往身上穿。範安此時才醒過神來,他拿起李見碧脫下來的衣服,半強著套在了那男倌的身上。
此時從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聽得呯呯地破門之聲由遠及近而來。李見碧繫好了腰帶躲在門後,不及三數,那廂門便被一人轟然踹開,範安正站在窗邊,看著那人進來驚呼了一聲,摟過旁邊的男倌,翻身就從視窗跳了下去!
此時那領頭的衛兵追到窗邊,大聲道:“不錯!就是這兩人!”
跟來的人似乎是個領軍,聞言往窗下望了一眼,道:“無妨,我已叫人在河邊布了人,下去就能逮著。”他說著轉頭便帶人出了廂房。李見碧屏息站在門後,二十多號人,竟沒一個注意到他。
範安剛一落水,果然就被在河邊等著的衛兵給逮著了。他被人從水裡拖上來,手裡還緊抓著那名喚唐滿的男倌兒。兩人溼著身子在岸邊站了不到半刻,便有領軍模樣的人從樓裡直接往他這邊來了。
那領軍正是鄭康手下的親信,平日見過範安,這一瞧便認了出來。“範大人?”他藉著月光瞧了又瞧,道,“怎會是你!”
範安抹了一臉水,大聲罵道:“自然是我!不是我還能是誰?!我今夜心情好,想出來吹吹風,你們這幫人怎麼回事,從那河道開始就一直追著我!”
範安帶差著哭腔道:“我不過出來尋個歡作個樂!自知有傷官體,所以才偷偷摸摸地,卻至於你們這般窮追猛打,要把我逼到跳河才罷休嗎?!”
那領軍也是一肚子氣惱。“範大人誤會了,我等是奉命來追剿湯萬玉!是你一路驚慌逃竄,害我等以為你身邊這個……”他說著指了一下範安身後那可憐兮兮的唐滿,道,“以為這人是湯萬玉!”
範安驚愕了一陣,折騰半天,原來這些御林親衛根本不是為了李見碧出動的。他心裡波濤洶湧,氣憤難抑,抓過一邊的唐滿推到他面前,罵道:“你們這幫蠢材,害我跑了這些路!你仔細看清楚了!這人是湯景隆的兒子湯萬玉嗎!”
“竟然不是湯萬玉,你跑得什麼勁?”
範安哎喲了一聲道:“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