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家父請你去府上喝茶,怎麼沒見你啊……”白國祁不敢跟他敘舊,走到馬邊小聲道:“這男人是個官奴,不能買賣。長鬍子的是從京城裡來的大人。”他將樊大公子扯俯下身來,附耳道:“這人官做得大,惹不得。我叫撒凡培把定錢還給你,把這奴隸還給平慶採石場去吧。否則定要惹上一場官司。”
樊大公子看著白國祁,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他打量了一眼範安,突大聲笑起來:“是多大的官兒呀?調得動知府的人馬,還讓我們白大人這樣鞍前馬後。京城刑部還是都察院裡的大官啊?是哪一道的監察御史?欽差?”他滿不在乎地笑著,“京城的僉都?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還是蘭臺之首?”
他說到蘭臺之首,李見碧與範安都抬起眼來看了他一眼。樊大公子瞧著兩人的眼色嗤笑了一聲道:“看什麼看,好像你們兩個真當過似的。”他眼光落在範安抓著李見碧的手上,拿起扇子點了點:“唉唉唉,你這老頭子還不把手放開,老牛吃嫩草,也不嫌丟人。”他又看了一眼李見碧,喚道:“錢五,過來!”
李見碧看著他,又滑了一眼範安,卻是不動。樊公子嘿了一聲道:“你這賤奴才!是不是又欠打阿?我叫你過來!”
李見碧仍是不動,樊大公子輕易被勾起了怒火,他翻身下馬,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一把抓起了李見碧的胳膊。範安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樊公子的手腕將他甩了出去。樊公子沒料得這留鬍子的有這般力氣身手,措不及防,被甩得當下轉了兩圈,踉蹌著差點就栽倒在地上。
樊公子站穩了身子,他喲呵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看了範安一眼。旁邊的白國祁連忙扶了他一下道:“別動手別動手!都是誤會,大家坐下來喝口茶好好說。”
那樊公子看也沒看白國祁一眼,他扔掉了玉骨扇,甩掉了外袍,走上來一把抓住了範安的左肩要把他拖過來打。
這樊大公子是大戶人家出身,雖然平時常打架,卻極少親自出手。他今日沒做準備,一人前來,不得已親自上陣。這範安一副書生模樣,滿臉滄桑容易讓人覺得他上了年紀。樊公子以為他兩拳就能把範安打趴下,沒想到範安見他過來,乾脆放開了李見碧,掄了掄袖子主動迎上來了。
範安是土匪出身,出手快準,一點也不留情面。樊公子才剛揮起手,範安已一拳將他揍出了鼻血。樊公子悶哼一聲,見鬼似的看著他道:“你竟敢打我?!”他大吼了一聲,瘋了似地撲將上來將範安摁倒在地上了。
這兩人在地上撕打來去,一眾衙役就在他們周圍站著,一個是強龍,一個是地蛇,誰都不能得罪,眾人面面相覷,沒一個敢上前打擾兩人的“雅興”。倒是旁邊的白國祁急得直冒汗,連道“別打了別打了!”他圍著兩人轉了兩圈,俯下身欲將兩人扯開,冷不丁卻被樊公子誤傷了一拳。
此時街頭遠處傳來一陣騷動,聽得一人道:“哪來的白痴智障!竟敢打我家公子!”白國祁國抬頭一看,只見半百樊家的家奴浩浩蕩蕩衝了過來。他心下焦急,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攀公子,轉身硬將他扯離了範安身邊。
樊府的家奴從他手裡接過攀啟山,眼見自家公子好好一張臉被打個青紅相接,一股腦兒衝上去抓住把範安摁在了地上。那白國祁忙叫人將範安護在中間,宣聲道:“這是京城都察院的御史中丞高大人,你們誰敢動手傷了人,就是死罪!”
這一喝果然有用,眾人聞言都愣住了。御史中丞,是朝廷從二品的大官,僅次蘭臺之首的都察官。白國祁不敢言明範安的身份,只能拿個唬得住人的頭銜給他做個掩護。他撥開眾人扶起範安,又道:“大人,北墉的樊家老爺與當今大附馬有同窗之誼,情如兄弟,這樊公子又是樊家的長孫,論起輩分,樊公子也是您的孫輩份兒呢。您怎麼能同他動手呢。”
樊公子與範安差不多年紀,若聽到自己被編排成了範安的孫子,不得氣得吐血。好在現下他被打得昏昏乎乎,站起身來都左右晃盪,完全也沒聽見白國祁在說什麼。
白國祁站起來道:“大家都是誤會!因為一個奴才大打出手傷了和氣,實在不值。”他走過去拉了李見碧道:“這人是官奴,哪都不能去!只能在平慶採石場!”他說話之間便吩咐一旁人衙役將李見趕緊帶走。
“白國祁你敢!”那樊公子扶著家奴站穩了,喝了一聲道,“我從撒老闆手上買了這個人,花了錢,這人就是我的!花錢買奴難道犯法了嗎?這人是官奴?誰能做證?採石場的場衛劉協嗎?他拿什麼證明?”
樊公子這句話說得並非沒有道理,官犯買賣律令不允許,是以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