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平秋,但願我沒有看錯了你。
範安正躺在床上,露著屁股讓家奴擦藥水。擦到痛處總免不了嚎兩句,手中一方錦帕都被他咬成了條。那擦藥的家奴被他時不時的喊聲嚇得心驚肉跳,心掌哆嗦著,更不知輕重,一下擦得重了,引得範安全身如魚似地彈了一下,哭著罵道:“你就不能再輕點兒嗎!”
他話音剛落,那寢門突然被人開啟了,範安抬頭看了一眼,又罵道:“混帳阿!開的什麼門,我這屁股破成這樣,可不能見風啊!”
那門侍哆嗦了兩下道:“對不住大人……可李大人來了!”
範安愣了一下神,出口便道:“哪個李大人?”不想話音未落,那寢門又被人打了開來,李見碧一腳邁了進來,道:“是我。”
範安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將被褲子往上提了提,不想褲邊擦到屁股,傳來一陣錐心似的刺痛,他還想大嚎一聲,但李見碧看著他,他趕緊咬了牙,將那嚎聲吞進肚子裡去了。
李見碧懷裡抱著一方小盒,全身雨水淋漓,只一雙細長的鳳眼泛著燭光的冷芒。
真是要命的冤家阿,你這個點上來做什麼……範安還想起來給他行禮,但他的屁股實在已經翹不起來了。李見碧看他掙扎了一會,說你不用起了,就這樣躺著吧,我說幾句話就走。
他說著走上前來,擅自摒退了屋裡的家奴。範安看他將寢屋的門輕輕關上,又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李見碧全身穿著深紫的袍衣,顏色肅冷異常,而臉色雪白,黑髮如漆,襯著雨水燭光,一語不發,看上去如同鬼畫裡的妖精。
範安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他嚥了咽口水,輕聲道:“李大人找下官,可有什麼要緊事啊……”
李見碧突然彎了彎嘴角,他腳步輕動,拖過一旁的椅花梨坐在範安身邊,沉默了一會,問:“傷如何了?”
範安連道:“多謝大人關心,沒什麼大礙呢……”他正說著,臉上一涼,李見碧竟伸手撫上了他的臉,範安愣了一下,腦子轟地一音效卡死了。
李見碧笑著看他,道:“我今日才發現,你長得挺英俊阿……”
範安屏住了呼吸,他十分想不明白,他在李見碧眼前晃了一年了,這人從沒誇自己一句。如今露著屁股趴在床上,竟看出英俊來了?他定定盯了李見碧一會兒,鼻子吸了吸氣,忍不住抓住李見碧的手哭了起來:“大人你可是受了什麼刺激,可別嚇下官阿……”
李見碧被他說著臉色一冷,連忙將手抽了回來。
不識抬舉的東西,果然消受不起一言半詞的奉承好話。
作者有話要說:
34求助
李見碧抽回了手,看他露著屁股趴在床上眼淚漣漣的模樣,心裡恨鐵不成鋼,真恨不得再抽範安一頓。
“李大人,你衣服都溼透了阿……”範安仰頭看著他道,“小心別受了涼,趕緊先換了衣服吧。”他抹了抹臉,正要喚門外的家奴進來,張嘴卻被李見碧握住了手。
“不用了。我今天來是有東西要交給你。”他說著將放在膝上的檀木金鎖盒子放在範安枕頭邊,手伏著盒面,問,“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是銀……銀票嗎?”範安怔怔瞧了瞧那盒子,面露尷尬道,“李大人你想讓下官替你辦什麼事,吩咐一聲就是了,用不著這樣啊……”他話音未落,冷不丁卻被李見碧拍了一腦袋,但聽他罵道:“你這混帳!整日除了想著男人、兒子、銀子,可還裝著別的東西麼?!”
範安被他一句話罵得懵了,恨不得立即起身告罪。他臉紅無措著,又聽李見碧說了一句話,差點嚇得他從床上滾了下來。
李見碧道:“這裡面裝著當朝首輔梁業年十年來貪汙瀆職的罪證,帳本供詞和押契,你拿著這個,相當於握著梁業年半條性命。”
範安愣了半晌,明白過來下意識挪跳了一下,他如視燙手山芋般看著那盒子道:“這……這麼重要的東西,李大人你快收好!”
“我收著這東西已十年多了,現在怕是收不住,打算交給你了。”李見碧道,“你身為刑部尚書,明冤罰罪,理所應當要管這些事的。”
“李大人你說的什麼話啊。”既然這些罪證你都收集了十年了,想必花了大心血,定然是為了某天彈劾梁業年準備的,你要彈劾就彈劾吧,成功了百姓之福,不成功也沒什麼損失,卻幹什麼突然要扯上我阿?範安慌道;“我一介三品尚書,哪來的膽子去指點內閣首輔的是非過失。”他這一輩子求的不多,就圖個日子安穩。
是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