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書法大進。好容易落下最後一筆,拈起來細細的吹了一遍,放在一旁晾乾。明菲親自遞了茶到明湛面前,素手如玉,聲音含笑,“四哥,喝口茶歇會兒吧。”
明湛冷冷的看向明菲,你有種繼續做蠢事給我瞧瞧。
明菲手腕陡的一翻,滿滿的一杯熱茶澆到明湛的書桌上,明菲大驚失色,慌的拿出帕子拭上的茶漬,連聲道歉,“四哥,對不住,您怎麼不接著,四哥,燙著沒?”
明湛不動聲色看她裝模做樣,回頭瞅了瞅閉緊的門,起身過去將插銷插好,回身看向明菲。
明湛的眼睛幽深漆黑,佛堂陰冷,明菲忽然心虛,軟聲道,“四哥,我不是故意的。”
抬手一記耳光落在明菲半邊臉上,明湛掄圓了胳膊,男人本就力氣大,一巴掌便把明菲抽到了地上去。明菲慘叫尖叫,明湛撲上去,著準了衣服蓋著的地方就是一頓狠揍。
他孃的,你以為是拍電視劇啊!你他孃的自以為是容嬤嬤,老子也不是紫薇格格!
女人的尖叫實在極有穿透力,何況明菲除了尖叫只剩捱揍的份兒了。明菲的尖叫幾乎能掀翻屋頂,連在前殿喝茶的太后都吃到了。
猛的一聲尖叫入耳,太后捧著茶的手一抖,大半杯茶翻落在衣襟上,宮女連忙請罪,過來服侍。太后焦急道,“快去瞧瞧,這是怎麼回事!誰在叫呢!”
外面傳來宮女焦切的敲門聲,“四公子,四公子您開開門!”
“溫公公,怎麼辦哪,門裡面鎖著的。”
又有撞門的聲音。
“太后娘娘——”
“四公子,太后娘娘來了,您快開門吧。”
“把門撞開。”魏太后臉色發寒,顧不得換衣裳就扶著人匆匆趕到。幾個粗使太監斜著身子撞了幾輪,木銷方鬆了,前鋒太監跌進屋裡。
魏太后心裡氣的厲害,扶住宮女的手直哆嗦,邁屋裡看了一眼,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明湛坐地上,半邊臉的血。明菲躺地上,只剩哼哼的份兒了。
“快,快去宣太醫!宣太醫!”魏太后久不經此混亂局面,一時竟然手腳發軟,眼前暈眩。幸而身邊宮女內侍皆是機警人,扶太后的扶太后,攙明湛的攙明湛,抬明菲的抬明菲。
魏太后出去就倒在了床上,心裡不好,臉色憔悴。明菲輕度昏迷,明湛垂著眼睛坐在外殿由太醫處理臉上的傷口。
過一時,鳳景乾鳳景南自太后的寢出來,各自落座,明湛臉上的傷口已經上了藥,不過仍有絲絲血跡浸透傷藥,露出一點點胭脂色,前襟上落了血,浸著天青色的衣衫,結成一塊塊不大不小的暗紅。
傷口約有兩寸長,破相了。鳳景乾嘆問,“會不會留下疤?”
“回萬歲,四公子的傷有些深了,臣配了藥膏,待傷處痊癒,會留疤。不過只要堅持用臣的藥膏,三五年後,或可全消。”太醫院的醫正回稟道。
“多配些藥膏,給石榴院送去。”鳳景乾再吩咐馮誠,“派頂軟轎,送明湛回石榴院,彆著了風。”
明湛以為這兩位或多或少會問他一句當時情況,不過兄弟二人並未開口相詢,可見他們已經在疑他。明湛咬咬牙,雖是意料之中,內心深處仍覺淒涼。有心機的人總是不容易為人所取信,可沒有心機,我要如何活下去?
明湛上前,握住鳳景乾的手,拉開,在上面寫了一句話,再退開行禮,隨著馮誠告退離去。
43、偏袒
鳳景乾宣魏寧入宮。
魏寧的傷並未全好,不過走路已經不成問題。這便是執刑者的本事,有的雖然打得皮破血流,而骨肉不傷;亦有些下死的打,但見面板紅腫,而內裡卻受傷甚重。
鳳景南收拾魏寧,自然不會要他傷筋動骨。
魏寧聽了鳳景乾的吩咐,先去看了現場,然後提審證人,與明湛、明菲核實口供,直到晚間,才得出結論。
兄妹倆兒下死手互毆,竟然請來大理寺卿斷案,也只有皇家才有此氣派了。從血緣上,明菲與魏寧近些;不過自交情言,他與明湛更熟悉。
手心手背都是肉,魏大人好生為難。
魏寧並未編謊造謠,只一五一十的說了,“送茶點的宮女交待,她們奉命隨明菲將茶點放到明湛的桌子上,明菲便命她們退下了。她們以為明菲與明湛有私話要聊,便將門掩上。所以,門是明菲讓關的。這一點,我問過明菲、明湛,他們也都承認。”展示了一張經過簽字畫押的口供。
“然後送茶點的宮女守在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