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林之卿坐下後脫了鞋襪,腳踝果然青紫一片。
守衛獨自一人又不能揹他回去,只好道:“林公子,您先在這裡坐一坐,我去找人把您扶回去。”
林之卿痛得額頭滲出一些冷汗,說不出話來。
那守衛急忙去尋人了。
守衛才轉過迴廊,林之卿便飛速穿回了鞋襪,狡黠一笑,掏出匕首在青磚縫隙之間輕巧地刺入,順勢借力一下便攀上了屋簷,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著屋脊溜到了後門口。
往日這裡也是戒備森嚴,今日可能是因為下雪,竟只有兩人一左一右守著。
林之卿想了想,又折回去,在屋頂瞧了半天,見牆下的確是無人路過,才一個鷂子翻身躍下去。
現在這條路是他熟悉的,那日從林子中返回時就是走的這條路,十分偏僻。
只是今天的確是有點怪,居然叫他如此輕易地逃了出來,連藏在手心裡的匕首都沒能用上。
可林之卿仍是不敢大意。
以往的經歷告訴他,越是如此,越是危險,他必須速速離開。
不出一頓飯工夫,林之卿已然回到了雞鳴狗盜的住處。
他翻牆進去,裡面靜得詭異,門口雪很厚,也沒有腳印。
林之卿心中警覺,抽出匕首,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過去,叩了門。
先三聲,然後停一下,再叩四聲,最後叩一聲。
這也是他們的慣例。
門吱呀一聲開了。
陳道見了他,欣喜地把他拽進屋裡,急匆匆道:“小林!我就知道你能自己出來!”
林之卿卻是顧不得這些,問道:“我師尊他們……”
“都在屋裡……哎!”陳道跺腳,喊道:“是在東廂!”
林之卿連敲門的規矩也不管了,直接踹開門,只見秦之平一臉訝然地端著藥碗,結結巴巴道:“是……師兄?”
林之卿激動得簡直說不出話,他大步跨過去,緊緊抱住秦之平。
“之平……”說話間已經有了哭腔。
秦之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是活生生的林之卿,直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後知後覺地抱著林之卿大哭起來。
他已經成年,可此時哭得像孩子一般。
秦之平一面哭,一面道:“師兄,你快看看師尊吧,他快不行了。”
林之卿一聽,心中一顫。
秦之平拉著林之卿的手走到床前。
林之卿呆呆地看著床上枯槁的老人,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了下來。
他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個頭,哽咽道:“不肖弟子林之卿,拜見師尊……!”
丁丑年正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