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琅收到了一份足夠的驚喜。
天已大亮,可依舊是陰沉沉的,雪花如鹽屑一般從空中灑下,細細看去那其實是一粒一粒小冰珠,砸在劍上叮噹作響。
一夜的忙碌,一夜的煩亂似乎都沒有在白年臉上留下睏倦痕跡。
他執掌白衣教多年,親手將白衣教由衰扶至極盛,又親眼目睹了教中各種齷齪勾當與勾心鬥角,自是不為人情所惑。
親手在數位長老眼前斬殺叛逆,不過是以儆效尤。
白年的衣角上滴下許多血跡,與冰珠子一樣的雪花混合在一起很快滲入地下,豔麗彷彿盛開的臘梅。
他徐徐提起劍。
這把劍已經有兩年沒有飲血,再次殺人便是飽飲鮮血,他彷彿能聽到這把嗜血的長劍在興奮地嘶鳴。
白年轉過身,凝視著白皚皚的荊州城,輕聲道:“本座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午時之前,本座要親眼看到武林盟的旗子在我眼前倒下。”
跪著的人紛紛稱是。
自從白年重出江湖的訊息傳出,不僅白衣教內震動,連江湖中人亦是一片譁然。
教中人自長江大敗,殷承煜下落不明後群龍無首,宛如一盤散沙,只有一些衷心的長老還維持著教中日常事務,其餘一些人早就陽奉陰違,打起了別樣的主意,白年的手段要比殷承煜更加毒辣,那一撮心存僥倖的怎會不害怕白年的嚴懲,竟是糾結在一起要把白年剿滅。
可惜白年根基太深,雖然消失兩年但餘威不減,今日所殺之人便是那些企圖叛教的。
這無疑是給白衣教中人敲響了警鐘。
而江湖中人……
白年擦淨了劍刃,收劍入鞘,朗聲道:“叫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瞧瞧,本座偏要叫那邪也能勝正!”
蓄勢
沈明奇忽然嗅到空氣中忽然瀰漫開來的血腥味。
他以為是早晨聞到的惡臭還未散去,不悅地捂住了鼻子,道:“再點些香。”
可當上好的篆香點燃,由丫鬟捧到他面前時,他深深地吸了幾口香氣,鼻腔中縈繞不散的還是那股子血腥味。
而且那味道越來越濃重,彷彿近在眼前。
沈明奇心生不安,轉頭看著一直貼身的下人沈福生,道:“福生,你聞到什麼味兒了嗎?”
福生雖然不能言語,耳朵也聽不見,可他看得懂唇語。
他抽了抽鼻子,搖搖頭。
“這就奇了……”沈明奇踱了步,那不安之感越來越強,讓他不能安定。
他道:“福生,你去叫卓少爺來。”
沈福生點頭,正要走,沈明奇又叫住他道:“等等,你……你去找人,到城外驛站。按說每天這時候,總有從京城來的信件,為何今日沒有。”
沈福生忙去了。
沈明奇坐立不安,因羊皮卷一時,他對卓琅的懷疑陡然加深。
畢竟他這個半道撿來的外甥心思狠辣,從屠滅卓家之時便可見一斑。連對自己血親都能下此毒手,保不齊他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背叛沈家。
因著下雪的緣故,院子裡顯得分外冷清,他在茫茫雪地中,呼吸到清冷的空氣,才覺得舒服了一些,胸口的煩悶也散去不少。
沈明奇憂心忡忡地往卓琅屋中走,門口的守衛見他來了,忙著行禮。
沈明奇道:“盟主可在?”
“回舅老爺,盟主適才出去了,尚未歸來。”
“去哪裡了?”
“不知。”
“那林公子呢?”
“我在。”林之卿早就聽到他們的對話,再不出來未免失禮,忙推開門,讓沈明奇進去。
沈明奇見了他,慈祥笑道:“我是想找那小子商量些事兒,不想他不在。”
林之卿道:“外面冷,還下著雪,您先進來吧。”
沈明奇道:“不了,我再去前面尋他。”
林之卿客套一下也就成了,便目送他離開,隨後問門口那人:“小哥,可否帶我去趟書房,在屋裡著實悶得慌,可下了雪我竟然又不記得路了。”
守衛只知林之卿是貴客,怠慢不得,忙在前面引路。
林之卿跟在他身後,走得不緊不慢,因為是雪地,腳步還有些蹣跚,走到廊下,忽然就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守衛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林之卿緊皺眉頭,按著自己的腳踝,皺眉道:“嘶……似乎是扭到了。”
那守衛忙道:“我先扶您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