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哼哼唧唧的沒說話,楚暮白看了看他,搖頭笑道:“之前都沒發現,原來你的心眼不大,脾氣不小。”
殷洛拿眼瞪他,可是睏意上來,精神頭又不足,瞪得一點氣勢都沒有。他在楚暮白懷裡不安分的動著身子,嗔怒道:“去去去!我小心眼壞脾氣!我是壞人!你去找你的寬心眼好脾氣的相好去吧!”
楚暮白幫他攏好掉落的被子,臉上還是溫溫的笑:“寬心眼好脾氣的那些我不一定喜歡啊。”
殷洛哂笑道:“你這人不僅眼睛有問題,腦子也有問題。放著那些好脾氣的不去要,偏偏喜歡給自己找罪受。”
楚暮白笑得更加愉悅:“我樂意啊。人家都說,遇見自己喜歡的人,腦子都會變得不太正常。”
殷洛抿著嘴,眨巴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道:“那你現在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你說呢?”楚暮白沒有正面回答,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殷洛,明明表面是幽深沉靜如千年深潭,卻讓殷洛覺得似有滾熱熔岩在下面翻騰,在每一個四目相對的瞬間噴薄而出,生生地灼熱他的內心,讓他全身血液隨之沸騰。
殷洛抿抿嘴唇,沒有回答。他換了個姿勢,把臉埋進楚暮白的懷中,悶悶地聲音傳來:“我困了,讓我睡會兒。”
楚暮白只是淡笑,沒有再問,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地抱著他。片刻,懷中又有聲音響起:“你別偷偷溜走啊。”
楚暮白笑容更甚,嘴上卻溫柔無限:“嗯,我不會走。”
到了第四日傍晚,一行人進了越州城。
越州西側毗鄰國都盛京,東南緊挨月冕莊勢力所在季州城,北接坐落無憂谷的柏州,東部連著楚家所在的菁州,幾個州省均極為富庶,地理可謂得天獨厚。而坐落在城西的凌波城,儼然控制著整個越州城。
楚暮白吩咐楚修先帶殷洛去城裡最大的客棧聚風樓要了兩間房,把還在昏睡的殷洛抱進房間,安排好瑣事後,帶著楚修楚齊離開聚風樓,往城西而去。
“楚公子來了,少城主已在正廳等候公子,公子請隨老奴來。”迎門的是凌波城的大管家方忠,如今已有六十歲,頭髮花白,身體依舊硬朗,眼不花耳不聾,看事利落,看人精準,治下手段精明,難怪到了一把年紀了老城主方冶仍視他為左膀右臂。
“多謝方伯。之前聽說阿諾遭人暗算身中奇毒,不知如今身體如何?”楚暮白將韁繩給了楚修,對方忠略略一揖,言辭落落大方中又不失恭敬謙和。
“多謝楚公子關心,少城主身體基本無大礙,只是還需調養幾日。”兩人邊走邊說著,方忠突然一頓,停下腳步回頭看楚暮白,欲言又止。
楚暮白也停下腳步,面容溫和道:“方管家有話不妨直說。”
“老奴聽說,楚公子幾日前去了無憂谷請出了殷洛,不知是否有這麼回事?”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
楚暮白麵色如常,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方伯。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凌波城也一向不收留無關外人,故先把他安置在別處,此次並未帶他一道過來。我聽說,阿諾只在谷中待了幾日便匆匆離開,也不知身體好透了沒?”
“楚公子的朋友怎麼能是外人?公子大可把殷谷主帶到凌波城。至於少城主,”方忠停頓片刻,才道:“不瞞楚公子,少城主出谷時,實是餘毒還未清全,故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很好。”
楚暮白略疑惑道:“什麼事這麼急,讓他連命都不顧?”
方忠眼神一黯,並未正面回答,只道:“少城主自有想法,老奴也不便多言,公子一會兒見到少城主,大可自己去問。”
楚暮白只是淡笑一聲,也不再追問,又道:“那我稍後就去把殷洛接過來。不過,”楚暮白猶豫片刻,“殷洛最近身子很不好,也不知還能不能替阿諾再診治。”
“有勞公子了,老奴在此先謝過公子。凌波城內的藥材品種和數量都比外面藥鋪子豐富許多,城內環境清幽,想必適合殷谷主養病。”
楚暮白笑得溫和:“方伯客氣了,我還要感謝方伯和阿諾,每次來越州都肯收留我。”
兩人繼續走,方忠也笑道:“公子和少城主是至交好友,楚公子來到越州地界辦事,又是客,於公於私都是怠慢不得的。”
凌波城的地界佔了整個越州的近四分之一,城中有山有林,亭臺樓閣眾多,設有內外城。外城用來接待賓客和供僕從休息,內城住著門下弟子和城主家眷,內外兩城由曲延河分開,互不相通。內外城各有大門和偏門,楚暮白走的便是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