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殷洛道:“這處院子便送給殷洛你了,權當診金。”
“不用了,你也幫我辦了事,那就算兩清了。”
阿九也不多言,只道:“好吧,那就當我借給你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走了。”說完,徑自帶著思琪離開。
傅靜拍拍殷洛的肩膀,安慰道:“哎,思琪就是這樣,冷冰冰的,對誰都不苟言笑,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是一件利器,殺人的利器。不像我們雲玘,這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喜歡她的男人能排好幾條街呢!”他彎著眉眼,得意洋洋著,換來雲玘沒好氣的嬌嗔:“少在這瞎扯!要我說呢,我們的靜公子才是風華無雙,不論男女一律秒殺呀!”
傅靜厚著臉皮嘿嘿笑著:“過獎,過獎。”
雲玘皮笑肉不笑,咬著牙道:“沒誇你!”
“哦,”傅靜拿手指在鼻下搓了搓,神情委屈。
他們二人調笑,殷洛卻沒心思參與。方才聽了傅靜的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和楚暮白是再遇不到了。自己死了一了百了,而他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娶妻生子,繼承家業。就算不娶殷碧晴,也會有別的女子。這樣想著,還是殷碧晴來得好些,既是表兄又是堂姐夫,還親上加親呢。
“殷洛,怎麼了?不舒服嗎?”傅靜擔憂地看著一臉蒼白的殷洛。
“沒事,我去藥廬了。”殷洛擺擺手,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搖晃了一下,傅靜伸手去扶,卻見殷洛已經大步走了出去。“喂!那這個怎麼辦?”傅靜抱著裝著人頭的黑盒子在後面大喊。
殷洛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歪著腦袋想了想,道:“跟那些死老鼠一起處理了吧,麻煩你了。”說完還鼓勵似的拍了拍傅靜的肩。
看著殷洛遠去的背影,傅靜吸吸鼻子,對雲玘抱怨道:“我是不是不該今天來的?”
雲玘嫣然一笑:“不啊,我覺得你是來對了。”
傅靜:“……”
轉眼已至五月中,小院裡芍藥花開得正豔。殷洛替傅靜施完最後一針,連同藥方一起,給完他最後一瓶藥。
他這兩日嘔血嘔得厲害,胃裡反酸,帶著血腥味,脊背處火辣辣地疼。全身血紅,好似脫去一層皮,面板像是變成透明,下面的肌肉血管經脈清晰可見,十分可怖。早在一個月前殷洛就已經重新戴起面紗,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露出的一雙眼球血絲遍佈。
傅靜此次不似平時,停留了好幾日。殷洛問起,他笑了笑,道:“這兩日要去那裡了吧?我送你過去。”殷洛看了看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這日,幾人收拾好行裝,行了兩三個時辰,到了一處庭院。這處院子比之前阿九那處要小的多,不過也精緻許多。
“要不要休息一日?”傅靜看著扶著門板有些疲憊的殷洛問道。
殷洛直了直腰:“不必了,帶我去那裡吧。”
“……好吧。”
三人到一處房間,推門進去,裡面有一個大浴池,深約一人高,幾乎佔了整個房間,池邊沿上每隔約莫一步半的距離放著一盞燭臺,共十二盞,池子四角擺著香爐。除了這些,房間裡面別無他物。
雲玘將水池放滿了水,又從殷洛的藥箱中取出十二根細長蠟燭,通體幽綠如翠玉。她一根根地擺好點燃,又拿出四盤猩紅的盤香,仔細地擺到香爐中,卻不急點燃。隨後小心地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盒中裝滿一顆顆細小的褐色圓球,仔細看,像是乾枯的長草繞成一團。她轉頭看了一眼殷洛,後者點了點頭。雲玘深吸一口氣,將盒中的褐色草球盡數倒入池中。草球一遇水,倏然伸展開來,變成一條條的細草絲。這些草絲似有生命一般,開始互相纏繞,脹大,每根竟有筷子般粗,水蛇般地不停扭動著。須臾間佔滿整個水池。
雲玘打了個寒戰,起身對殷洛道:“好了,你……這就要下去?”
殷洛默默看著滿池清水與像怪物一樣的金蛭草。半晌,對雲玘一笑,道:“雲玘,這幾月一直有你照顧我,我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我藥箱裡的東西雖然不值幾個錢,不過是一些藥,好在效果還不錯,你若是需要就拿走吧……”
“你怎麼還跟我如此見外?”雲玘一瞪眼,晶亮的眼眸透著一股風情,“我以為我們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了!”
殷洛飛去一個白眼:“什麼好姐妹!小爺是男的,瞧你也不像一般女子,我們是好兄弟還差不多!”
“哼!”雲玘假裝生氣,片刻又柔軟下來,道,“你之前跟我說的,我都記住了。殊蛇血燭每日不間斷,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