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就我來!”傅靜挽起袖子,拖著石槽正準備往外走,屋外雲玘推門而入,道:“靜公子,殷洛,九公子來了。”
殷洛有些驚訝,面色古怪道:“他又毒發了?”
雲玘搖搖頭,笑道:“不是,他是來兌現對你的承諾。”
殷洛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什麼承諾,說的好像情侶似的。”
雲玘掩嘴偷樂,接過傅靜手中連著石槽的粗繩,道:“靜公子也一起去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不好!”傅靜不依不讓,氣壯道,“他怎麼能讓你幹這麼髒累亂臭的活?你怎麼就答應幫他了呢?”
雲玘微微訝異,隨即笑道:“靜公子,你誤會了,平時都是殷洛自己做的,我想幫都幫不上呢!”
殷洛抖抖袖子,撣去身上的雜灰,漫不經心道:“沒,其實是我今天不想做,你既然來了就想著讓你做了吧。你一會兒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處理了吧,謝謝啊!”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傅靜正要跳腳,卻聽雲玘嘆了口氣,有些神傷道:“靜公子也看見殷洛身上的變化了吧,想來是沒多少日子了。”
傅靜想著殷洛那雙血絲遍佈紅痕青筋交錯的手臂和脖頸,淡淡道:“他要我準備的東西,我已經弄好了。我們不懂醫術,幫不了他什麼,接下來就看他自己了。”他看一眼雲玘,道,“你好好陪他,別出岔子。”
“我知道,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只是,”雲玘修眉蹙緊,“我總覺得,聽他的意思,他那法子本就是十分的冒險,過程兇險的很,也沒有先例……我真擔心……”
“要真是如此,那就是他的命。我們能幫的都幫了,剩下的就看他造化了……別想了,走吧。”
雲玘心中有想法,遲疑片刻,還是咽回肚中。
去到大廳,看見來人,殷洛微微有些詫異。阿九身邊坐著一個黃衣女子,姿容精緻,豔若桃李,卻面色清冷若冰霜。女子手邊放著一隻大黑盒子,隱隱有股血腥味。傅靜見她,眯起眼意味不明地一笑,不動聲色地坐到一旁。
阿九抬起手指,在盒子上扣了扣,笑道:“殷洛,你之前跟我要求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要不要開啟看看,確認一下?”
殷洛猶豫道:“這就是一心堂主?”
“確切的說,是他的一部分。”阿九好心補充道:“你說的,只要人頭。”
殷洛心中最後一塊大石落地,人卻沒有感覺有多輕鬆,反而因為回憶起一些往事而變得沉重抑鬱起來。他點點頭,有些無力道:“不用看了,反正我也沒見過他,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你說是,那就是吧。”
阿九面色一滯,表情奇怪。傅靜輕笑一聲,起身走到那黑盒子邊上,道:“那豈不是無冤無仇?”轉而又看了看阿九,道:“哎,辛苦九公子了。不過九公子真是厲害,竟能請動洪釧的左膀右臂——思琪姑娘來幫你。嘖嘖,傅某自嘆不如啊!”
殷洛:“洪釧?”
“嗯,就是他。”傅靜笑著在盒子頂上拍了拍。
阿九淡然一笑:“靜公子何必自謙?雲玘姑娘也不是個簡單人物,靜公子還不是一樣收入囊中?”
傅靜嘴角弧度又深了一些,兩人皮笑肉不笑地對視著,空氣中隱隱瀰漫著火藥味。殷洛懶得理他們,腦中飛快地想著,既然要的東西已經到手,長期藏在暗處的針對暮白的危險就算解除了,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娶殷碧晴,不需要藉助殷家的庇護了?殷洛現在只想飛快修書一封告訴楚暮白這個訊息。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黃衫女子突然道:“其實,冤仇是有的。”
三人齊齊看她。思琪抬眼盯著殷洛,聲音不帶一絲情感:“你還記得,那晚清平鎮郊外密林中,楚暮白身中奇毒,你雙目失明,蔡濤的他的爪牙差點殺了你們。”她瞟了瞟盒子,抬抬下巴,“就是他指使的。”
殷洛瞬間回憶起那晚的情形。他眼睛看不見,只能觸及滿手的腥稠和冰冷。他神經一緊,有些戒備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忽然心有所悟,“那晚你也在!是你殺了蔡濤?!”
思琪依舊面無表情,並不說話,算是預設。
殷洛不解,指了指盒子:“你是他的人,蔡濤也是。你們是一夥的,為什麼後來你又殺了蔡濤?”
“這跟你無關。”思琪面如冰霜,聲音堅硬冰冷。她一個起身,對阿九低了低頭,道,“既然事情已了,九公子,我先走了。”
阿九長吁一口氣,道:“我也沒事了,一起走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