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刻引發一場圍攻,筷子餐巾紙滿天飛。孫偉躲得過暗器躲不過直接招呼過來的拳頭巴掌,還被罰了好幾杯酒,硬著頭皮跑到另一個包間向年紀最大的女性大唱讚美之詞,竄逃回大本營宣告要實施報復,又招來一陣痛扁。
“不怪我們把你當老幹部,”坐在嶽洋身邊的女孩說,“你看孫偉,明明只比你小兩歲,得瑟成這樣。”
嶽洋笑著嘆口氣:“你們這群小孩。”
“你看,這能怪誰?”女孩翻了個白眼,“嶽經理你自己就把自己當老幹部,這屬於心理早衰,是病,得治。”
“那什麼樣的女孩適合我這種早衰患者?”
“哎哎哎!別鬧了!”女孩站起來喝止打成一團的幾個,“快點幫嶽經理想想什麼樣的女孩適合他。”
“對嘛!這才是情人節該說的話題。”立刻有人響應號召,“孫偉這種人挖坑埋了就行,迴歸正題迴歸正題。”
一群人邊吃邊說邊鬧,好幾次話題跑出去十萬八千里又扯回來,還沒討論出眉目一頓飯就吃的差不多了,酒足飯飽一邊踉蹌著往外走一邊迅速得出結論說適合嶽洋的一定是有點戀父傾向的能夠獨守空閨的弱柳扶風的溫柔女子。
嶽洋說誰能給我解釋一下推理過程。
“其實,”活躍分子孫偉明顯喝得忘了上下級關係,蹭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對光棍來說,喜歡你的就是適合你的,咱專案組的女孩都不錯,都挺喜歡你。隨便一撈,”他順手抓住不知道誰的胳膊,別過頭去盯著看,“比如咱的蜻蜓姑娘,就很喜歡你。”
長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孩揚手給他一記耳光:“不要臉。”
孫偉一愣,撥開擋在前面的人去追跑走的女孩。
“這兩個人眉來眼去大半年,”執行助理在起鬨聲中向一頭霧水的嶽洋解釋,“看樣子今天是要戳破窗戶紙。”
“哦。”嶽洋首先想到的是內部戀愛對於工作的負面影響,不冷不熱地笑笑,“沒想到我間接當了一回月老。”
“說真的,嶽經理。你條件太好,沒幾個女孩敢明目張膽地追你。”執行助理一本正經地建議,“別等著別人看上你,你得看上別人,保證一出手一個準。”
直到下了計程車,嶽洋還在為了這話皺眉。他的確騙過一些人的感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輕易下定決心去騙一個人一輩子,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他不確定是否還記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他也絲毫不懷念這種感覺。如果不是為了躲避鍾領的糾纏,他寧願一直單身到迫於家庭壓力結婚。
他看著天空中的半月,深吸一口夜晚冰涼的空氣:結婚這事,遠比跟不喜歡的人交往要混蛋得多,卻又無可厚非。
花香在他開啟門的瞬間撲面而來,濃郁得彷彿可以抓一把在手心裡,一大束包裝粗糙的紅玫瑰扔在茶几上,像一個精心炮製的冷笑話。嶽洋勾開領帶結挑眉望向路子明:“這麼受歡迎?”
“你見過有人送花給男人嗎?”路子明眼都沒抬地繼續看書,毫不介意他的嘲諷,“廣場上有個賣花的老太太九點多了還沒回家,凍得直哆嗦,我心一軟就給她包圓兒了。”
“都善良成這樣了,還不承認自己是老好人。”
路子明對這句話有了反應,把書扔到一邊站起身:“本來就不是,我的善良是間歇性發作。再說這錢也不算是白花,”他彎腰拿起花束遞到他鼻子底下,“送你了。”
嶽洋被玫瑰的香氣嗆得後退一步:“路子明,你這個習慣最好改了,我不是女孩,而且我是同性戀,你這種行為是……”
“是勾引你,是很危險的。”路子明打斷他的話,“以前你也說過,後來不也出沒什麼事。”
“別提以前。”
花束脫手而出,兩人之間只剩下零星飄落的花瓣,路子明臉上的笑容一僵:“怎麼這麼大火氣?”
嶽洋的手也僵在半空,他的怒火來得突然,就連他自己也猝不及防。他的目光從路子明臉上滑到被花刺刺破的手指,轉身向衛生間走。
“嶽洋,”路子明繞過茶几追上他,“嶽洋,不好意思。”
嶽洋餘怒未消,猛地揮開他的手:“路子明,我們把話說明白,我幫你是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如果你玩曖昧是為了回報我,那麼謝謝你,不用。如果你是想讓我繼續幫忙,麻煩你直說,別把我的自願幫忙搞得像被你利用一樣。”
路子明乾笑一聲,扶著脖子看向別處,又把目光扯回他的臉上,笑容裡透出隱約的怒氣:“你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