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架上繞了快五圈，當方曉瑾承諾將車資提高到二十倍並承擔所有事後罰款、並扔了一迭現鈔到副駕駛座後，司機完全拋開了對員警的顧忌，開著飽含不規則美的s型路線橫衝直撞，數次讓直人覺得寧可開門跳車下去。
傍晚七點十分，在背後跟著跑翻了天的計程車終於因為一輛超長貨運車的阻攔而被拋在了大後方，司機加大馬力再拐過幾個彎，直到完全看不見有車子追上來後，方曉瑾這才得意地將頭一偏，對著司機說出了目的地：「去碼頭。」
這麼晚了去碼頭做什麼？直人疑惑地挑了挑眉，卻沒有做聲。
碼頭在城市的另一角，司機看來是飆上了癮，仍打算一路開足馬力飛馳過去，但方曉瑾只是說了句不用，看著意猶未盡的年輕司機，她嫣然一笑道：「可惜哦，罰款我可以給足司機大哥你十倍，但駕照上被扣的分，我就無能為力了。」
聞言如遭當頭棒喝的司機一下子焉了，豪情萬丈變作愁腸滿肚，一路耷拉著腦袋慢慢將車開到了碼頭。
「司機大哥，今天多謝你了哦！這些錢罰再多款也夠了。」如約給出鉅額車資，方曉瑾最後附送上一個甜美笑容，拉著直人下了車。
鹹澀海風撲面而來，半個人也沒有的碼頭，在五月的夜裡透著涼意。
「過來呀，我的小情人。」方曉瑾一如既往地調笑著，只是這聲音在直人聽來，已經稍微有些變了調。
這位美貌的大姐頭，絕對不是在找情人那麼簡單。
路邊紅色的法拉利「嘀」的一聲開了鎖，身邊的美女將直人塞進了副駕駛座，自己則上了駕駛座，關門，再次開車。
目的地究竟在哪裡？直人疑惑的話語，因為腦中的危險探測雷達蠢蠢欲動，而始終沒有問出口。
在夜晚高峰時段的路上，法拉利並不能開多快，時堵時行地前進著，等到達了看似目的地後，直人手錶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希臘數字Ⅷ。
很普通的別墅群，三層的獨棟洋樓，兩棟之間間距甚大，不錯的綠化環境，大部分別墅似乎還未租出，窗戶內一片漆黑。
泊好車，方曉瑾領直人走向了為數甚少的某棟亮著燈的房子。
門一開啟，撲面而來的煙味就嗆壞了直人，幾個穿背心紋刺青的男人迎著身邊的美人進去，口中興奮地喊著：「大姐頭來啦！」
果然是公認的大姐頭。直人內心暗笑。
帶刺青的男人們擁著方曉瑾進了屋內，煙霧繚繞的玄關裡，還剩下一下年紀稍長的男子看著直人：「大姐頭帶來的人，你就是……」
「就是他了，帶他進來。」走廊盡頭，方曉瑾的聲音遠遠傳來，毫不含糊。
直人跟著面前的男子走過暗黑的長廊，盡頭的房間照房型結構來猜該是客廳，只不過擠進了一群就差沒把「幫派」二字寫在額頭上的男人，地板上掉滿了菸灰，更像是警局的拘留所。
方曉瑾頂一張娃娃臉、穿著淑女裝坐在這群大男人中間，這光景還透著些許詭異。
「方小姐，你帶我來這裡……」直人的聲音中並沒有半絲震驚或恐懼，但同樣也找不到期待和驚喜的因素。
他敢打賭，清揚準備要給他看的節目，絕對會比眼前這個有趣。
方曉瑾呷一口身邊男子遞上的即溶咖啡，這才對直人笑道：「我聰明的小情人啦，既然已經看到了這裡的排場，你心裡應該有譜了吧？」
有譜，非常有譜，但並無意自揭底牌。直人沉默著，靜待方曉瑾的下文。
果然，方曉瑾很快就繼續說道：「我說過，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調查清楚了哦。」
「嗯。」低應一聲，直人在心底估算著這所謂「所有的一切」到底是自己所有一切的百分之多少。
「十六歲接下首宗買賣，交易額即高達三百萬美金，之後涉足高階商場罪案不下百宗，得手率百分之百。商業間諜柳直人……在查到你的身份前，我萬萬沒想到你這麼年輕俊秀。」
「過獎過獎。」
「怎麼樣，我可是認真想要你做我的情人呢。」方曉瑾優雅地交叉雙手放在胸前，不容置否地看著直人道。
直人挑了挑眉：「做情人就夠了嗎？」
「哈哈哈。」方曉瑾笑了起來，一點不誇張的說，那是相當清脆悅耳的聲音，「小情人啊，把你的美猊、身體、頭腦、還有手段，都給我吧。」
直視著面前表裡落差極大的美女，直人淡淡問道：「我可以拒絕嗎？」
「你說呢？」方曉瑾偏頭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