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驚慌的疾呼聲越來越大,天,也塌了下來。
奔跑的嚴澈停了下來,那隻白骨骷髏手也在他身前停了下來。
嚴澈愣愣地望著天,望著破碎的周圍一切,迷茫地吶吶:“嗲?是嗲在喊我?”
“嚴四叔,你彆著急,嚴澈只是被魘住了而已,你彆著急。”
“三兒啊……”
“嚴澈,你趕緊醒來啊,你爸急著了。”
“李軍,你看這不是大膽麼?”
“嗚嗚,我要三叔,國盛爺爺,我要三叔。”
隨著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嚴澈已經能分辨出那說話的聲音屬於誰,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四周為了不少人,只是……他的腿如灌鉛,怎麼也挪不動,怎麼也無法找到他們。
停駐在嚴澈眼前的白骨骷髏手動了動,嚴澈警戒地盯著那隻左右輕微晃動的白骨骷髏手,心中泛起一陣哀傷,一種難捨的哀傷——因為那呼喚著自己名字的,一聲比一聲更焦急傷心的嚴國強的聲音。
盯著擺動幅度增大的那隻白骨骷髏手,嚴澈眼中的絕望被狠戾代替。
我不能死。
嗲已經沒有娘了,大哥也有了自己的家,二哥……恐怕是不會回來了,嗲現在只有我了,我要是死了,嗲該怎麼辦?
我不想死。
我要在家裡陪著嗲,陪他下地種莊稼,努力給嗲一個好生活,嗲苦了一輩子,我要給嗲一個幸福的晚年。
我不要死。
藤子都給予我的厄運我還沒從他那裡連本帶利的拿回來,死了太便宜他了……
嚴澈奮力一掙……
眼前的情景變了,白骨骷髏手不見了,而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十張面帶擔憂的臉。
藤子都臉色蒼白地坐在嚴澈的床邊,正緊緊地抓著嚴澈的手的一頓,雙眼精神奕奕。
嚴國強面如死灰,帶著絕望的眼中一亮,雙唇顫抖。
攙扶著嚴國強的張嘗緊緊扶住嚴國強,正欲勸說的話凝結在嘴邊。
靠著李軍的李華月指著嚴澈,紅豔的嘴張了數次,最終帶著激動望向同樣激動的李軍。
被張超英抱著的沈春張著要撲向嚴澈的小胳膊一頓,圓溜溜的眼睛裡掉落一滴亮晶晶的眼淚,停頓在半空。
沈秋被嚴國盛摟在跟前,揪著嚴國盛衣角揪得泛白的小手一鬆,深得嚴澈“真傳”而淡定的眼裡透露出欣喜。
嚴國盛大大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哄慰沈春的老伴兒肩頭一下,張超英整個人彷彿頃刻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虛弱地靠向嚴國盛:“呼……好了好了,三兒總算醒了,好了好了太好了。”
或許是因為“跑”的太多太久,嚴澈覺得渾身乏力,在藤子都的攙扶下,艱難地靠在了李軍快速遞過來的枕頭上,目光正好看到嚴國強胸前的那一趟已經乾涸的暗紅。
一怔,嚴澈臉上血色倏地減退:“嗲,您是怎麼了?”
看到嚴澈突然煞白的臉色,眾人心下一揪,還沒來得及緊張,在聽到嚴澈的詢問後,除了兩個知道“三叔”沒死沒事的小孩兒,無一不鬆了一口氣。
嚴國強無奈而慈祥地撫了嚴澈的頭髮一下,擔憂地眼神瞟向小心翼翼“折騰”嚴澈的藤子都身上:“三兒,不是嗲,是小藤。”
嚴澈一愣,輕輕側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藤子都一眼:“你怎麼了?”別死太早。
聽到嚴澈的詢問,藤子都一愣,遂地快速綻開一個開心的笑容:“沒事,就一小口血,人家每個月女人還……”話說到一半,藤子都看到嚴澈臉色一沉,趕緊閉上了嘴。
一瞟,果然張超英彆扭地抱著沈春,牽著沈秋走出了門,李月華更是一張臉紅了個徹底,嬌豔異常地躲到了李軍身後,李軍惡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
從藤子都話裡反應過來的另外幾個人,也都抿著嘴,憋笑著撇開了臉。
於是乎,原本眾人先前的擔憂緊張,就這樣……讓藤子都一句沒頭腦的話簡單轉換。
在眾人心中,都對藤子都也因此有了一番更徹底的新認識。
張超英心目中,藤子都變成了“這孩子太憨實(沒腦子)。”
李華月心目中,藤子都成了徹徹底底的“色^狼”。
而李軍,更是見著藤子都就咬牙切齒“朋友妻,不可欺”。
至於其他人,除了嚴澈的鄙視依舊,倒是每次看到藤子都都忍不住憋笑,就連小小的沈春也不知道聽了什麼人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