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我開始對葛雷怒吼,氣他把我視為色狼、把我視作滿腦子只有性愛的男人。同時,我亦感到莫大的悲悽,為自己幾年來的努力哀慟,為葛雷的不諒解而難過。
「我的確不會向一個曾經強姦自己的人跟自己玩什麼強暴遊戲,但我會為了情趣而向自己的愛人這樣要求。」
情趣?不!這不是情趣!這是傷害!是我加諸於你身上的傷害!葛雷,別讓我傷害你,好嗎?
「既然你一直念念不忘,那我也不想跟一個強姦犯在一起了,分手吧,行李我遲點回來拿。」
目睹葛雷轉身離開的身影,身體立時感到一陣寒意,將要失去葛雷的恐懼使我慌急地衝到門前,以身體攔著去路,不讓葛雷從我的眼前離開。
葛雷…你何苦要這樣苦苦相迫?你為何要讓我犯錯?不…是你為何要迫我面對那難堪的過去?你知不知道,「強暴遊戲」無關乎我的自制力,而是關乎於我們關係的考驗、關乎於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關乎於那個血染的夢境啊…
我是一個膽小鬼,我是一個畏首畏尾的人…所以我要避開一切可能傷害葛雷的事…一丁點也不能發生…
「分手啊分手啊!一個怕這怕那的男朋友有什麼用?」
分手?葛雷…你真的要分手?你終於…嫌棄我了?
看到葛雷一臉悲憤,我頓時明白了…
既然分手是你的希望,葛雷…我一定會為你達成…
打從葛雷說我不應該出現的一刻開始,我便應該離開。會走在一起,或許是上天的憐憫,又或許是葛雷一時間的迷失、給了我這個混蛋施捨。
七年,生活了七年,夢也延續了七年,也是時候要醒了…
悽然苦笑,我扭過頭,手搭上扶把,只是輕輕一按,門嘎吱的一聲便開啟。輕輕地說了一聲「要走的是我」,我強忍心中的痛苦,讓門成為了二人之間的障礙。
沒有了葛雷,我該何去何從?
「喂!蘇文迪!」
背後傳來葛雷的一陣呼叫,下意識的轉過身,心裡不期然的期望起來。
葛雷,你要挽留我嗎?你要告訴我,分手,只是說說而已?
「我說分手,那你便真的分手?」冷淡的眼神,冰冷的語氣,是葛雷給我的回應。
「既然我是那麼沒用,達不到你的要求,那你不要我,我也無話不說,不是嗎?」
因為,青蛙是不能變成王子,毛毛蟲的存在,亦只會對花兒有害。
「啪!」
火辣辣的感覺,伴隨一個響聲,從臉部擴散開來。感覺到痛的,不止是臉,還有心。
「你要走便走,但要是你今天離開這裡,你便永遠再見不到我。」
「是!我知道是我負了你,我應該以一生去補償!我願意這樣做!我甘心這樣做!但你呢?你到底想我怎樣?我珍惜你、我愛護你,這不夠嗎?為何要開那種玩笑,要挖以前的傷口?你到底想我怎樣做?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我不要狗啊!」
「我有那點像狗?愛護你珍惜你,就是狗嗎?你說我沒用,我認!你說我什麼也怕,我認!但那是因為我愛你,我怕傷害到你,這樣,我也有錯?」
近乎悲鳴,我抱著豁出去的心態,把心裡的話全說出來。反正葛雷要捨棄我,我已成將死之人,我也不用再裝成一個堅強溫柔的戀人了。
「我…我…我愛的是那個…有點壞…會偶然欺負我的蘇文迪啊!」
耳膜,傳來轟的一聲關門聲;腦裡,亦出現轟隆的一聲的爆炸聲…
葛雷…剛剛說什麼?葛雷…剛剛說…愛我?他說…愛那個壞壞的我?葛雷…在我們分手之際,說愛著那個使壞的我?
葛雷…愛我?
葛雷篇 44
酒精真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可以令人全身發熱,可以令緊繃的情緒舒緩下來,可以令人失去理智,可以令人情緒失控。
要是平時,儘管我心中有多不高興,對現在與文迪的關係有多不滿,我都可以隱藏,在他人面前裝作若無其事地生活,繼續向文迪撒嬌。可是喝了酒之後呢?我卻彷佛要把所有的不快宣洩出來,所以我會向南學長訴苦,更會在朋友面前痛哭。
而酒精最可怕之處,就是它令我覺得所做的一切是理所當然,是對的。
最後,我在迷糊之間被抬到家的樓下,乘著電梯上三樓,回到家中,見到文迪。幸好我沒醉得徹底,見到眼前的一切在旋轉,不,我只覺得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