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柺杖是磅空親手打造,以前就是燕少都沒看出什麼端倪。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柺杖放在了臥室裡。
一切準備妥當,看起來天衣無縫。
我和小相公便守在了客廳裡,小相公這時候倒還紳士,讓我睡沙發,他就盤腿,在地上打坐。
夜半12點的鐘聲敲響了。
我和小相公一點倦意都沒有,都睜大了眼看著狗窩的方向。
尤其是小相公,手裡一直抓著捕鼠籠的繩子,一秒也不敢鬆懈。
我摸了摸心口的陰槐木墜子,還在的。便覺得安心了不少。
然而就在此刻,我只覺得自己晃了個神,隱隱聽到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哭泣聲。
這夜安靜而黑暗,冷不丁的哭聲傳來,嚇得我一個激靈。
我忙問小相公:“你聽到誰在哭了嗎?”
這一問,我才猛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小相公已經不見了。
整個房間裡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我驚悚地抬頭看鐘。黑暗中,秒針依然在滴答轉動著。空氣中有種靜得讓人發慌的感覺。我下了沙發,走到狗窩前。
我驚然發覺小奶狗已經不見了,狗窩依然還是之前的模樣,沒有胎盤也沒有手帕。
而狗窩的上方,也沒有懸掛著籠子。
我忙跑到臥室去看,柺杖也不見了。
我嚇得往心口一摸,摸到了那塊沉甸甸的陰槐木。
我握緊了陰槐木,心說我一定是在做夢,快點醒來快點醒來。門外冷不丁又出來了微弱的哭泣聲,像是小孩子的聲音。
我這時候恐懼到極點,想叫燕少卻怕驚動了什麼,不敢開口。
而黑暗中,似乎又有種說不清的力量,在驅使我去探個究竟。
我一面冒著冷汗,一面走到了門口,捏住了冰冷的門把手,然後使勁兒一扭。
門嘎吱一聲開了。
過道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我緩了一口氣,正準備關上門,哭聲突然從樓梯間那邊傳了過來。
我渾身打了個顫。
這哭聲,其實並不十分嚇人,反而顯得十分惹人憐惜。只是在這清冷的空間裡迴響,顯得十分突兀而已。
我對自己說,我好歹也是身懷龍馬鱗的人,怕什麼鬼鬼神神的?那胎兒煞再嚇人,也沒傷過人。
不去看個究竟,實在是太熊包了。
我就挪著步子,走到了樓梯間。
不出意外,樓梯間裡有人……
是一個小男孩。
瘦瘦小小的,背對著我坐在樓梯上,懷裡好像抱著什麼東西,正傷傷心心地抹著眼淚。
我見他哭得又委屈又隱忍,忍不住開口問他:“小地弟,你在哭什麼呀?”
小男孩邊抹著眼淚,邊背對著我回答:“我把弟弟弄丟了,我把弟弟弄丟了。”
他說著,轉過身來,對我說道:“媽媽一定會怪我的,因為我又把弟弟弄丟了……”
我看到這是一個容貌非常可愛的小男孩。
一雙大大的眼睛,眼角有些下吊,顯出一種文弱卻十分溫柔的神氣,小下巴尖尖的,小嘴紅紅的,十分秀氣。
我注意到他剛剛說又字,不由得蹲了下去,問他:“怎麼回事呢,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
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說:“媽媽讓我一個人帶好弟弟,可是我一不留神,卻把弟弟搞丟了。”
他說著這話,把手裡的東西舉起來給我看。
我一看,這是一個花藍花藍的嬰兒襁褓。
而襁褓裡,好像裹著一個孩子。
我正想對小男孩笑說,你弟弟不是在麼。突然發現襁褓裡裝著的,是一個沒有頭髮也沒有眼睛的大頭布娃娃!
那布娃娃的雙眼黑洞洞的,眼珠子應該是被挖空了,一張小臉慘白。而更為詭異的是,它小嘴咧開,對著我露出一個詭異可怖的笑。
我頓時驚嚇得叫了一聲,啊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一隻手頓時按在了我的手上。
我嚇得連連尖叫,甩著手。
耳畔傳來燕少的聲音:“別叫,別叫!”
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急忙按壓住心跳,深呼吸。又聽到了小相公的聲音:“她做噩夢了吧?”
我這才睜開眼。
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而燕少正坐在我的身邊,一隻手扶著我的後頸,一隻手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