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頭頂光環,我更沒有腳踏七彩祥雲,我不過是血肉之軀,我也有自己的傷痕,我連自己都救贖不了。
可是我卻還是妄圖想去救贖面前這個被我曾經誤會過,被我曾經錯過,現在卻依然深愛的男人。
我終於站起來,我說:“你想太多了。我們結了婚,扯了證,受法律保護,我就算要走,也得分了你的家產再走。”
哪怕我這樣的寬慰,也依然無法安定林至誠的心,他執意跟著我回到家裡面。
我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是和好了,我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冷戰,反正林至誠頂著傷口,非要給我做中午飯。
而我在清洗密碼鎖介面的血跡時,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恍惚。
這些已經變成暗褐色的血跡,似乎在提醒著我,我的這婚後的生活到底有多荒唐,這所謂甜蜜的映襯下,這些類似刀光舔血的日子啊,真是讓人不知所措。
我把髒了的抹布和水桶拎出去陽臺那裡,那些薄荷葉在風中搖曳中,林至誠當初寫下的字其實已經斑駁太多,我伸手過去撥弄了一下,一手的清涼。
我就這樣站在那裡,樂此不疲地玩著與薄荷聊天的遊戲,在還算冷的風中吹得手腳冰涼,卻依然渾然不覺。
我終究還是病了。
重感冒,高燒一直不退,頭重腳輕,一躺下去就不想起床。
會作很多讓我傷心的夢,在夢裡面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嬸婆已經離我遠去,但是她依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是一個特別美好的日子,她跟我說讓我以後跟林至誠好好的。她在那一片甘蔗地裡面挽著我的手交給林至誠,在那一片的翠綠映襯下陽光似乎也特別明媚,她皺巴巴的臉笑成了一朵花,最後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估計是腦子燒糊塗了,比喝醉酒了還難以控制,我說了胡話。
也不管有沒有觀眾,我叨叨從我五歲開始說起,我說我的孤立無援,被人罵爸媽不要的孩子,我還說我的飢寒交迫,整個冬天只有兩件薄薄的外套,每天只能吃兩頓,都是喝粥。我說起我的大學,我說我的學費簡直就是嬸婆拿辛苦汗水換來的,我一點都沒有報答她。
我有沒有掉眼淚我不知道,反正我只覺得渴。
然後有人不斷地給我敷毛巾,給我喂水喝。
我又沉沉地睡過來。
再一次睜開眼睛,滿目所及的是一片的暗沉,我的頭還是很重,我坐起來,有點茫然地適應著這黑暗。
床頭燈很快被拉開了,我看到了林至誠坐在床沿上,他的眼睛裡面全是紅血絲。
我習慣性地去拿手機看了看,凌晨三點。
看了看他,我問:“你沒睡?”
林至誠的聲音有點沙啞,他說:“擔心,睡不著。”
他說完,很自然地伸手上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又轉而去碰了碰他的,然後他說:“還是有點燒,我打去問問醫生應該怎麼辦。”
我學著他的樣子也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卻不覺得有什麼,我反而覺得餓了,我挪動著完全坐起來很跳躍地問:“家裡還有吃的嗎?“
林至誠站起來,他急急地說:“有有有,我給你熬了湯。”
我在喝湯的時候,林至誠整個人小心翼翼坐在一旁,他有點試探的語氣說:“要去醫院嗎?還不舒服嗎?”
我把那些冬瓜全部塞進嘴裡面,還是覺得餓,我說:“再來一碗吧。”
林至誠有點無奈,他把碗接過去,幫我打了一碗,又是一副想跟我好好聊聊的語氣說:“周沫,你覺得如果我們在徐聞那邊居住,怎麼樣?”
我明白過來他又要繼續那個蠢話題了,我想了想,淡淡地說:“那裡經常有颱風,你不想自己被捲了就去吧,反正我不去。”
林至誠沉默了。
等我把碗放下,他了無生息地拿去洗了擦乾放好,然後過來拉我去洗手。
他把洗手液放在自己的手上挫出泡泡來,才覆上我的手來回摩擦,整個過程我都是漠然地看著的,直到他幫我衝乾淨,拿紙巾擦乾,又給倒了一杯水給我漱口。
我收拾好了之後,我說:“睡覺去了。”
我說完,直徑走回到臥室,爬上床蓋上被子。
林至誠很快尾隨了過來,他把燈一關,也是爬上來,他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伸過來將我摟住,他說:“周沫,我們聊聊。”
可是我怕了這種聊聊。
我生怕他又會說出什麼讓我萌生退意的話,我生怕我好不容易拾起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