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拒絕的話說出口,就看到他出去招呼著上菜,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吃上一頓也沒什麼關係,叫來他家下人,帶個口信回衙,這事也就算定了下來。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退去了點心茶水,上來了美味佳餚,兩人對坐,客客氣氣,吃吃菜,喝喝紹興酒,談的,到是他的侄兒多一點,可惜徐秀以前並無有過多與王偉交流,可供交談的,並不多。
飯吃的差不多,酒也喝的欠些火候,徐秀感覺情形差不多了,開口道:“王老爺,作為一個晚輩說這些話,或許您不愛聽,但晚輩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還請海涵,您的侄兒與晚輩是同年,他在信中,也與晚輩交代了一些您家裡的情況,想讓晚輩來說上一說,到底是一家人,哪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些許的誤會造就了那麼多人的不開心,這又是何苦,若您信的過徐秀的為人,晚輩願為您去一趟金陵城,促您與您的族弟和好。”
一抬手繼續道:“王老爺不要急著拒絕,這也是你那個寶貝侄兒的願望,也是他對我的託付。”
王琑手裡的杯子越握越緊,表情也像是痛苦的樣子,臉皮的微顫,也只能說上了年紀不在緊緻。
徐秀替他倒上一杯酒又道:“王偉在京師待的很不容易,翰林院勾心鬥角一概不少,就算是這樣,也記掛著家裡的情況,您可以不看本縣的面子,可以不看您那個族弟,但還請您看在自家晚輩,同時又是王家希望的他的份上,好好考慮。”
見他還是沒有說話,徐秀也並不急於一時就能夠說通,幾十年的誤會了,又豈是自身一番話就能夠說的通的,當下準備離去,道:“叨擾了王家一席酒,他日必當回請一二,本縣就先告辭了。”
“徐大人不必客氣,請便。”
徐秀點點頭,剛邁出院子就迎面撞來一個小夥子,身邊家院斥道:“瞎了嗎,衝撞到大人你是有幾個腦袋能夠砍?”
那人一臉驚慌,不知是差點撞到徐秀,還是本身就有急事,徐秀擺手道:“無妨,這不也沒撞到嗎,不用過於苛刻了,想必有什麼急事?”
聽他道:“對不住大人。”見王老爺在裡面,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跑進去喊道:“老爺,庫房起火了。”
“什麼?”
原本盤著胳膊趴在酒桌上的王琑猶如炸起的刺蝟,衝著那人便道:“走,備車。”
看著他們風風火火的出去,徐秀搖了搖頭也跟著出了大門,慢慢的走回了縣衙,雖說喝了點酒,可度數並不高,吹一吹夜風便散了許多,仔細盤算著今天的情形,若說其中沒有一些地方是有問題的,以他機變的性格顯然是不願意相信的。
就這麼走著,一步一步,似軍師的步伐,頭腦摩擦,摩擦,千絲萬縷之中,總有那些突兀的巧合令人懷疑。
兵法有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是說的行軍打仗,用做在商戰,想必也是如此。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兵家名言,用作商戰,同樣也是如此,那麼放火燒糧,同放火燒庫房之間……
徐秀撇了撇嘴,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只好暗道: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陰謀詭計,或許就是走水運氣不好罷了,且行且看便是,本縣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偏幫。
天明,自然有人會跟他彙報這場火災的情況,不需要親自去檢視,至於王琑,想必這一夜又是無眠了。
……
果不其然,第二天文房書吏便將情況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徐秀,損失是慘重的,王琑是難過的,別人是看熱鬧的,於己是沒關係的,然而一大早出門回來的張璁顯然不這麼認為,拿起涼茶灌了一口。
“東家,布匹漲了。”張璁神情凝重的道。
徐秀只是點點頭道:“王家庫房損失慘重,這布匹肯定會漲,是自然的,那麼李家呢?”
張璁用力道:“東家!”
“幹嘛,別一驚一乍的,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徐秀不滿道:“怎麼說你也比本縣大了那麼多,這養氣功夫怎麼就這麼不到家?”
張璁拿開徐秀手裡的邸報道:“東家,大事不好了。”
顯然沒看完的徐秀對此很不滿意,拿回來又道:“放心,王琑雖然打不起價格戰了,但也不見得就過不下去,人家大業大,損失一點就損失一點了。”
見他這麼不放在心上,張璁顯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東家,您的機變到哪裡去了。”
聽他這麼一說,徐秀手中的邸報終於是放了下來,越想這臉也就不好看了,板的很嚴肅,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是怎麼說他養氣功夫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