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擱在桌上的手卻攥了起來。
“那你回來又是為了什麼?這也不能說?”
景洵這才稍稍抬起身子,低聲道:“為兩件事。”
巖錚不無譏諷地隨著他道:“為兩件事?”
景洵認真地點點頭,卻似聽不出那譏諷似的。他從袖口裡摸出個卷封成巴掌大的紙卷,雙手奉到巖錚面前。
巖錚略一遲疑,接過來開啟看了,蹙眉道:“這畫的都是些什麼?”
“曷召數百處糧帳所在之地。”
啪的一聲巨響,卻是巖錚驀地站起身,將那張紙拍在了桌案上。按在那紙頁上的手指,竟像是怕被燙到似的,連帶著身子都發起顫來。他忍無可忍,拽著景洵的衣襟強迫他站起來。即便四目相對,僅咫尺之隔,景洵仍垂著眼睛不看他。
巖錚一字一頓,自牙縫裡道:“什麼意思?”他猛地一晃景洵的身子,“嗯?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可景洵渾像丟了魂的布袋一樣,任他怎麼逼問也不做聲。“之前那些日子,你究竟在哪?!”
景洵的嘴唇顫了幾顫,好不容易開了口,卻是答非所問:“軍無糧則必亡……巖錚,待這戰事了了,你定會功成名遂,夫人也可安心了……”
巖錚怔了半晌,忽的推開景洵,大笑起來。景洵驚懼地抬首,只見他手指顫顫地指著自己,嘴角帶笑,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沒想到,沒想到……你竟是被俘了!”
景洵的臉驀地煞白,後退幾步,整個人傾頹欲倒,再也維持不了之前的淡然。
“難怪你口風如此嚴緊,絕不肯說失蹤去了哪裡,原來是知恥羞惡了!”巖錚兀自冷笑不止,“卻不知他們為何沒殺了你,為何會讓你拿到這等軍機要密,又為何會讓你逃了出來?”
自今日他清醒時第一眼見到景洵起,就覺得景洵有哪裡不對勁,現下才明白過來:景洵雖毫髮未損,安然無恙,面上卻總似蒙著一層烏濛濛的死氣,雙目也暗沉沉的,不見分毫神采。此刻他這死氣之上又加了一分驚怖,更是一星兒生機也無,似是硬挨著才不至於崩毀潰退似的。
巖錚看在眼裡,嗓子眼裡像堵了什麼似的,怒也不成怒,恨也不成恨,心裡竟不知是什麼滋味。
景洵見他不再說話,只當他懷疑自己與蠻人是一丘之貉,不由顫聲道:“巖錚,求你信我這一次!我的手早就不乾淨了,人做到我這份上,怕是也不配稱作人了……可,可我背叛誰也不會背叛你!”
巖錚靜了半晌,忽然自語一般道:“你若是從未背叛過我,我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