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又將摺子送到楊連手裡。
楊連雙手接了摺子,開啟一看,竟是趙立的奏章。
那裡頭的小字,觸目驚心,字字刀刃。
元荊音色淡漠,“此事便交予你徹查。”
楊連微仰了臉,“皇上,恕臣斗膽。”
元荊神色倦怠,“講。”
“皇上今早不是將田大人同京師都南派了麼,如此,微臣如何查證。”
鳳目裡寒光熠熠,彌一層戾氣,
“田崇光官居高位,沒理由冒著這樣大的風險,朕叫你去查的,並非這裡頭給換了多少兵,而是換走的兵都去了哪裡,如此,順藤摸瓜,便可知幕後主使。”
楊連醍醐灌頂,“臣明白。”
元荊輕一抬手,“下去罷。”
楊連聞言叩拜,起身而退。
可人還未轉出御書房,便見趙立迎面而來。
兩人互視片刻,微微頷首,心照不宣。
趙立進了御書房,單膝跪地,
“參見皇上。”
元荊面色蒼白,提筆落字,頭也不抬,“賜座。”
喜連聞言,便差一邊的宮人搬來一張寬面文椅來。
趙立抱拳言謝,起身上座。
檀香氤氳,幔帳雕欄。
面前的天子麵皮蒼白,眼下黑氣濃郁,掩不住的疲態。
卻還是兢兢業業,一刻也不肯閒下來,
“南下三百里後,留精兵二萬於臨城,以備京用。”
趙立一頓,“臣遵旨。”
元荊自奏章上圈點片刻,“啟程之前,你將那兩萬人先分出來,要確保每一人都是你的兵。”
趙立自然知道元荊心中所慮,“皇上放心,臣定盡心盡力。”
頓了頓,又道:“皇上,臣以為,既然皇上想備京需,又為何不將這兩萬人留在京城,反倒要退避三百里。”
元荊停筆抬眼,黑眸裡寧定平緩,
“寧月關苦守城池,兵力折損,早就元氣大傷,僅僅你二人前去,有將無兵也難成事,這千鈞一髮也只能挪用京軍助你南下平寇。可朝廷禍患包藏,有人連京城駐軍都敢換,其居心可窺一斑,所以,將這兩萬人留兩地之間,可勤王,可援兵,乃萬全之策。”
趙立自椅子上起身一撩官服,屈身跪拜,
“皇上英明,微臣自嘆不如。”
元荊淡淡道:“只盼你凱旋而歸,莫要辜負朕對此役的一片期待。”
趙立領命而去,轉身出屋,卻心胸鬱結。
殿外落霞漫天,越顯江山壯麗。
可一想了那兩處狼煙,遍地餓殍,真是辜負了這大好河川。
朝廷裡不太平,陰謀險惡,爾虞我詐,也是火上澆油。
再去看那熬的剩一層皮的皇上,直叫人唏噓嗟嘆,感慨萬千。
是夜,兵部燈火通明,連夜籌謀。
京城軍營也是通宵達旦,徹夜點兵。
深宮幽閉,夜風起,芳草悽悽切切,
一頂轎子自御書房落定,旁邊的太監一掀簾兒,屈身而出的,竟是個八尺男兒。
姿容英宇,目若懸星。
順順抬步進裡頭稟告通傳。
何晏立在外頭,落一身的銀月。
想著自己日後該長呆在皇上身邊,這樣一來,便是有個風吹草動,也能知道的快些。
宮牆外頭過去一行太監,領頭的提一盞燈籠,映的人臉青白,硬邦邦的,冰塊一樣。
順順自身後過來,“主子,皇上宣你進去吶。”
何晏正要轉身進屋,卻聽得那隊太監裡頭一聲驚呼,
“淮淮?”
何晏一頓,回身望著那竄上來的小黑影,些許驚悸。
手腕上扒著的指頭冰涼,帶點粘膩觸感,像是許久未洗過了。
春寶帶了哭腔,“淮淮!當真是你!”
順順皺眉,正欲阻攔,卻聽得何晏音色溫緩,
“恩。”
春寶淌下兩行淚來,“淮淮,我尋你好些日子了,我可有事要找你吶。”
何晏依舊給春寶拉著手腕,“什麼事?”
春寶道:“那日我在御書房外遇上皇帝,還同皇帝說了兩句話呢?可真三生有幸。”
何晏一愣,“說的什麼?”
春寶道:“皇上說的‘放肆!’接著便有侍衛拿刀架我脖子上,將我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