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接著抱拳躬身,很是歡喜,
“多謝何兄弟指點,若我下次被召見了,我定照你說的辦!”
何晏不在看淮淮,便閉眼靜躺了。
只剩淮淮一人坐在床頭,想著明天可得叫秀公公給自己準備個乾淨的頭枕帶著,好生沐浴一番,再讓春寶給自己講上兩個睡前典故,省得到時候無趣。
可轉眼又一想,何晏給自己出這樣的法子,定是有過切身體會。
可沒晚上睡在自己身邊兒的,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念及至此,淮淮雙手捂襠,趕忙護住自個兒的身子,
“何兄弟,醒醒,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
翎羽殿整夜通明。
當班的小太監困的直打瞌睡,給身邊立著的太監踩了下腳,這才又精神過來。
龍案後頭的人,於那綽綽燈影中,猶如孤雁過境,說不出的寂寥。
元荊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麵皮上,寒氣橫生。
執筆揮毫,自那奏摺上圈點社稷,不知道又有誰升了官,亦或喪了命。
小太監心裡默嘆口氣,
再過一個時辰便是五更早朝,看來今晚上是連個偷懶閉眼的時候都沒有了,只能硬挺過去。
喜公公已經收拾妥當,緩步入殿。
元荊忽然抬頭,遙望喜連,鳳目刀子一般。
喜連避閃不及,心頭微震,
便恭恭敬敬彎著腰,“皇上,該準備早朝了。”
元荊面兒上冰冷依舊,
“去給朕問問,嫿羽宮是哪個人當了煎藥的差事,怎麼反倒將人喝的越發明白了。”
☆、32 春殤
喜連不敢耽擱,趁著元荊早朝的空擋,便趕忙帶了人往嫿羽宮去。
日光炯碎,宮闕流光。
話說秀秀剛去了淮淮屋裡頭觀摩,發現淮淮還睡著,便也不急著差人弄早膳,只將昨晚上晾曬的那些個馬錢子給收了起來,那馬錢子雖說有些通絡止痛的用處,可也是宮裡頭的禁藥,太醫院極少使用的,這都是小李子將娘娘那頭的存貨翻出來給自己帶來,有些黴溼,也不好大白天的晾在外頭,只能趁著夜深人神拿出來給風吹的乾爽些,再收起來以備後用。
秀秀陰一張臉,將那兩吊馬錢子收好後,才去忙其他的活計。
直到日上三竿,才得空兒上淮淮屋裡頭去催人。
推了門,宮人已經將屋裡頭的炭火續好,這外頭雖是寒天凍地,屋裡卻是春意融融。
秀秀緩步向裡,瞧見錦被裡那酣睡的人,輕咳了一聲,
“該起了。”
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腦袋上的白布滾得鬆散,幾欲遮了眼。
秀秀緩緩弓了身子,提一口氣,正想開口,卻聽得身後叩門篤篤。
“秀公公,喜公公身邊的王公公來報,說是喜公公這就要到嫿羽宮了。”門外的小太監大聲道。
秀秀皺皺眉,支起身子尋思半晌,便轉身出了屋。
待喜連一干人抵達嫿羽宮門口時,嫿羽宮的總管太監秀秀已然在宮門處等候許久,老遠的見著喜連過來,趕忙恭敬上前。
麵皮上硬扯出些笑意來,秀秀腰弓的極深,“喜公公,嫿羽宮這樣偏僻,您有話差人過來傳一聲便可,怎麼還親自跑來。”
喜連雙手收在袖內,冷冷睨一眼秀秀,“咱家可還有帳同你未算清楚,自然要親自過來。”
秀秀跟在喜連後頭,堆了更深的笑,“那也該小的親自登門謝罪,這樣勞煩喜公公,小的心裡頭實在過不去。”
喜連依舊冷著麵皮,直徑進了宮,“你還是卯起勁用在正地兒上,別整天的搞些面上功夫。”
秀秀眼底滿滿的陰森,臉上卻依舊笑著,“喜公公說的極是,小的謹記於心。”
語畢,便將喜連引入嫿羽正殿旁邊的屋裡。
喜連進屋伸出手,自銅爐前展開,抬眼掃了跟來的小太監,那小太監也知趣的上前幾步,立在秀秀前頭,大聲道:“嫿羽宮現在是誰負責煎藥的差事?”
秀秀心頭一虛,想喜連親自過來,定是皇上過問,也不能搪塞,就編了個謊兒道:“是春寶。”
那小太監繼續道:“那便勞秀公公將那藥拿上來給咱家瞧瞧罷。”
秀秀看一眼旁邊暖手的喜連,低低應一聲,“喜公公稍等。”
接著便轉身出屋,拿了藥,麻利的將那藥裡的馬錢子挑乾淨後才回去,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