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糕餅,狼吞虎嚥起來。
淮淮望著春寶,沉思半晌,忽然有了主意,
“春寶,你同我出去一趟。”
春寶不一會便將那幾碟點心吃的乾淨,含混道:“好。”
淮淮聞言,不等春寶喝口茶順順,硬將其扯出屋去,趁著遊公公一個不注意,便跑出宮去。
***
風遞幽香,雪裡紅妝。
元荊雙手收入袖兒內,濃長的眼睫上布幾點細碎薄雪。
月色尚好,映著那滿園銀白,混了那深深淺淺的紅,竟有幾分詭譎的意味。
到處都是豔紅妖麗的梅,在這繁花落盡的時節裡,如火如荼。
元荊冷的透了,卻沒想著出去,依舊朝梅園深處走。
梅園裡沒半點動靜,風也沒有,死水一樣。
想著那時的事,自己還是王爺。
有年冬天,那人在窗外頭叫他,“王爺,快快出來。”
自己聽著那人的聲音,明明怕的發抖,可也不敢無視,只得硬著頭皮,披件兒斗篷就推門而出。
當時何晏正站在王府內的梅樹下,笑著回頭,
“王爺,想不想當皇帝吶?”
元荊眼睫一抬,停了步子,手腳僵硬,著了道兒似得,動也不動,
“誰在那兒?”
那梅林裡悉悉索索的動靜越發的大,卻無人應答。
元荊開了口,眼底戾氣重新漫出來。
“出來。”
那前面的暗影晃動,越來越近。
兩個人從黑暗中扭出來,一大一小,臉凍的通紅,雙手暖著耳朵。
元荊屏息凝視,待看清了那人的臉,卻驚悸難當,伸了一根指頭,
“你…。你…”
淮淮給這突來的欣喜衝昏了頭,一時間暖耳的手竟忘了放下,
“王爺,是我啊,淮淮。”
元荊像是忽然明白過來,登時鬆了勁兒。
望定了對面那雙單純如同孩童一樣的眼瞳,音色淡漠,
“放肆。”
淮淮繼續暖著耳朵,“王爺,你真在這裡,我也剛巧經過,可真是巧。”
元荊攥了攥手,想著發怒,卻莫名其妙的,只微微蹙眉,
“這周遭都是御前侍衛,你能進來,該不是‘經過’罷。”
淮淮直勾勾盯著元荊,掩不住的柔情蜜意,“王爺…”
一邊沉默半晌的春寶忽然扯了淮淮的手,“你捂著耳朵同王爺說話,能說到一起去麼。”
淮淮聞言趕忙將暖耳的手放下,“怪不得,我還奇怪王爺怎麼不搭理我呢。”
春寶道:“可別忘了咱倆路上商量的,先從他身上取個物件再說。”
淮淮有些不忍,“你還是別扯他頭髮了,我先同他要,要是沒要著,到時候你再扯罷。”
春寶以襖袖抹一把鼻下清涕“好,要是他不給你,到時候我再裝瘋。”
元荊立在兩人身邊,強忍了火,看一眼背對自己的這個小太監,
“你是哪個宮的?叫什麼名兒?”
春寶轉身,仰頭看這個同自己說話的人,
“御膳房,小桂子。”
淮淮趕忙將春寶撥到身後,吸一口氣,“王爺,能給我樣兒東西麼?”
元荊眼底冷寒,閉口不語。
淮淮有些羞赧的垂了頭,盯著自個兒的靴面兒,
“那…。你有手絹兒麼…”
元荊面無表情的移了視線,“沒有。”
淮淮猛的抬頭,難掩失望,“這可如何是好。”
春寶見狀,忙插一嘴道:“要個別的。”
淮淮恍然大悟,又繼續道:“那…。你能給我個物件兒麼?”
元荊靜默半晌,
自腰間扯下一隻羊脂玉佩,遞給淮淮。
淮淮拿了玉佩,卻不捨得走。
痴痴的看一會元荊,“王爺,不如你上我屋呆會罷。”
春寶上前給了淮淮一肘,“怎的有這等打算,也不同我商量。”
淮淮卻未聽見似得,眼望著對面兒滿面怒容的人,“王爺…我屋裡頭,又不少好東西。”
春寶聞言,忙跟著道:“可不就是,他屋裡有隻羊,能喝羊湯。”
淮淮看一眼春寶,“你方才不還說那是狗麼。“
春寶沒聽見一般,去看元荊,“您就跟他走罷,錯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