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頭:騎兵的斜紋褲子,柔軟的細格襯衫,磨損的領帶,哈里斯花呢上衣,兩邊開衩,口袋在上邊。
如果他往英國的鄉村酒吧一坐,完全可以冒充真正的紳士。邦德心想,任何偽裝也沒有自然生理特徵那樣有欺騙性。
“啊,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邦德上校吧。我讀過許多介紹你的材料。”他的聲音非常柔和,低音帶拖腔,像英國股票經紀人的聲調;那是東倫敦至牛津橋中間地區的口音,嘴有些張不開,把“房子”發成“馮子”。他熱情的笑臉,肯定不引人注意,他的牙齒白得像聖誕節制作的雪花。他補充說,“我主要是在非常機密的檔案裡讀到的,都說你很好。見到你真高興。”
邦德控制著急切想投入行動的心情,沒有說他已經看到了摩薩德的檔案。相反,他只是笑了笑,問納特科維茨是否喜歡赫爾福德。”
“啊,在船上決沒有亂七八糟的情況。”納特科維茨瞥了比爾·坦納一眼,邦德立刻想到百萬美元的獎金。“啊,我想,他們要我們為俄國人工作,納特科維茨先生。”
“叫我彼特,”他說,臉上容光煥發,像過節一樣。“大家都叫我彼特。
啊,我聽說要我們去那個糟糕的老地方。那倒挺有意思。”
比爾·坦納咳了一聲,立刻望了M 一眼,意思是說,“你告訴了他們那個壞訊息沒有?”
① 拉特(Rat )的英語意思為“耗子”——譯者
M 哼了一聲,他經常這樣來表示遇到不愉快的事情。“納特科維茨先生,”
他開始說,“我無意影響你們作決定,但是,為了詹姆斯起見,我必須提醒你們兩人在這次我們現在稱之為‘鹿寨’的行動中的危險和你們的權利。”
停頓了很長時間,使邦德注意到老局長稱呼了他的名字,這經常表示他說的是一種長輩的忠告,同時也是一種要邦德小心謹慎的訊號。
“詹姆斯”,M 繼續說,一邊低頭望著辦公桌,“我得說清楚,這次行動必須在自願基礎上進行。在我們開始行動以前,你們可以隨時退出,沒有人會說你們不好。聽我說完後考慮兩個鐘頭,然後再把你們的決定告訴我。”
他抬起頭,眼睛直盯著邦德。“我認為,我們要你們兩人乾的事非常危險。
而且,莫斯科還特別著急。我看‘欲速則不達’。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為難之事。他們為波羅的海國家,美國和我們為伊拉克,實際上也包括你們,納特科維茨先生。”
邦德張開嘴,皺著眉,感到迷惑不解,而M 抬起一隻手。“先聽我說完。”
他的嘴唇動了一下,半微笑,半逗樂。“我們把我們知道的情況告訴你,納特科維茨也把他知道的情況告訴你。不過都不多,還有很大的空白,那是死角。”談話又停頓了下來,其間只聽到有噪音從戶外傳來,一架飛機剛到達希思羅機場。邦德的心裡突然裝滿了許多東西,災難、事故和屍體的影象在他的腦海裡明晰地重疊、浮現。這些可怕的景象是這樣清晰,他只得努力把思想拉回到M 說的話上來。
“新澤西州有一個老頭兒失蹤了,隨後自稱‘正義天平’的組織發表了一個令人莫名其妙的公報,這似乎在莫斯科引起了異乎尋常的關心。他們要求派兩個軍官追蹤‘正義天平’,並逮捕那個老頭兒彭德雷克。他們特別要求我們情報局派兩名懂俄語的軍官參與共事。掩護全部由他們就地提供。如果這事能成,我決定不把納特科維茨先生已經被接受為我們情報局榮譽成員這件事告訴他們,這樣做是很公正的,因為我必須承認,我對是否讓誰去一直持懷疑態度。舊習慣是很難改的,看到我們的人和他們的人對話,我不能完全高興,就像這些日子他們看來在商界就要對話的那樣。”
“最後,還有點小問題,為了幹好,莫斯科說你們必須在他們的控制下行動,因為這是一項沒有他們的人能幹的活兒。而且,他們要求你們昨天就到達莫斯科,更現實地說,是今晚以前。這些都太快,太難以說準,不過,這可能對世界的持久自由和穩定具有重大意義。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實在不明白,先生。”邦德已經聽到報警的鈴聲在一場災難的鮮豔圖畫後面響起,他根本不能把這場災難從他的心頭驅除。
3倫敦
第一次彙報會假日小區坐落在佛羅里達州坦帕市以北幾公里19 號公路的旁邊。假日路也許是這個小區唯一一條街道。街道兩邊排列著一幢幢豪華的單層寓所。這些寓所房後草坪修剪整齊,房前棕櫚成蔭。